圏吉 作品

第180章,老馬識途

    獨孤湘喜道:「契丹大軍真的來了?大夷離堇,原來你還是留了一手啊。」

    涅禮皺眉道:「真不是我安排的伏兵,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

    北溟子道:「管他呢,來了可真不少,我們先殺出去再說!」

    獨孤問卻多一分謹慎,問道:「北溟子,你確定來的是契丹人麼?」

    涅禮搶先答道:「定是契丹騎兵,你們聽,這螺號是白海螺所發,乃契丹軍隊集結之號。」

    涅禮說話之時,眾人已一齊動手向著契丹騎兵衝來的方向殺了過去,獨孤湘眼看來了援兵,不禁放心不少,好奇心又復熾盛起來,邊打邊問涅禮道:「松漠又不靠海,怎麼會用白海螺做軍隊調度之用?」

    涅禮得知契丹騎兵殺來,也大為振奮,揮刀猛砍,砍翻了幾個曳落河武士,答道:「這白海螺莫說松漠沒有,就是大唐也少見,白海螺不產於大唐海疆,乃是西域天竺國的特產,原是釋家的法器。」

    獨孤湘跟在江朔身後舞動長索,砸倒數人,道:「哦,哦……大吹法螺說的就是這個吧?」

    時人說「大吹法螺」有空口說大話之意,涅禮聽了也不以為意,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正是這法螺,白螺不見於松漠,因此我們用來做行軍之軍號,不用擔心與其他樂器混淆。」

    獨孤湘聽那螺號發出「嗚、嗚」之聲,雖然沉悶,卻雄渾遠逝,如同夏日天邊翻滾的悶雷,果然獨特,與此前聽過的所有樂器都不相同。

    獨孤問最好音律,尤善制樂器,聽了白螺號之聲,原本委頓不堪的精神也是一振,道:「這法螺還真是有趣的緊,如海之深闊,如能上手把玩一番,雖死不憾矣。」

    獨孤湘道:「爺爺,你可別瞎說,這法螺有什麼好稀罕的,等你身子大安了,我去天竺廟裡給你偷十個八個的來耍。」

    獨孤問笑罵道:「你也不說買十個八個的給我,卻要去偷,忒也的不心誠了。」

    五人就這樣說說笑笑,向著契丹騎軍方向殺去,簡直不似身陷數千人的包圍圈中,而是在郊遊踏青一般,高不危和六曜竟也沒有追上來堵截,相反高不危的笛聲已被白螺號的嗚咽聲壓制的幾不可聞了。

    五人又衝殺了一陣,但見前方曳落河武士一陣大亂,如潮水般向兩邊退開,李懷秀一馬當先衝了進來,他身後的騎兵向左右兩翼展開,這些契丹武士不少人還穿戴著曳落河的黑色裝備,但沒戴兜鍪和麵甲,又在黑甲外罩了各色袍子,以示和燕軍的區別,眾契丹武士策馬繞過五人,在馬上揮刀不斷砍殺,在眾人身邊清出一個大圈。

    五人得以脫離戰鬥,江朔忙扶著獨孤問盤腿坐下,以內力助他強固心脈,北溟子也就地坐下,閉目調息。

    獨孤湘喜道:「懷秀大哥,你怎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裡,卻又哪裡來的這麼多軍馬?」

    李懷秀笑道:「是溯之兄弟的龍駒,玉頂乾草黃帶我們來的。」

    江朔這才想起他和獨孤湘在谷口見了守谷口的武士,就躍下馬來,此後一路入谷,經歷種種奇遇,可把兩匹馬都給忘了,想來是兩匹馬見曳落河大軍湧入谷來,便自跑了,二馬都是千里良駒,曳落河自然追不上,料想兩匹馬而已,也沒有在意,豈料老馬識途,玉頂乾草黃又尋回到了李懷秀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