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與京 作品

第 87 章 番外六

    和溫知予結婚的那天是月十六。

    因為溫知予說喜歡十六這天,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有情人終成眷屬。

    顧談雋提前就準備了一週的婚禮事宜,喜糖、喜帖、給未來老丈人的紅包禮金,還有接新娘要發給攔親小孩們的紅包。他幾乎把他認識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喊上了。

    平時不上腔不著調的人,穿著西裝看起來倒還像樣。

    拿著許多東西去溫知予家,越過了一群攔親的人,大家聽說了顧談雋是高知識人群,紛紛拿出來了高考題來考他們,說寫對了才讓過。

    顧談雋謙虛,只說自己不會。

    耐不過大家的強烈要求一群人才算坐那兒,拿過溫知予家各種親戚小孩子準備好的高考題來做。以前的高數題,顧談雋有點不熟了,但稍微讀了會題也就做了出來。

    還有人拿英語聽力呢,被人笑了:“你拿英語來考顧談雋啊?他原來國外留學的,這不是正中人下懷麼。留學生肯定都精通英語啊。”

    大家都笑。

    顧談雋收起筆則說:“阿姨過獎了,也不是所有留學生都精通外語的。和外國人看我們漢字一樣,講可以,真說精通這兩字還是慚愧。”

    別人都說他謙虛,講的都是些客套話。

    殊不知顧談雋是趕著去見溫知予。

    他的新娘還在家裡等著他去接。

    接親的時候整條巷子鞭炮齊鳴,溫知予家門口掛著的百年好合橫幅那抹紅染了所有人的眼。

    門邊,椅子後邊,到處都擠的人,滿地的糖紙包裝,有些混亂,但當顧談雋牽著她的手從房裡走出時,看著那抹化了新娘妝明媚美麗的白色婚紗身影,身邊所有親朋好友都沸騰了。

    他們領證是年前。

    當時陸芹翻了老半天才把戶口本找出來,給溫知予時都是要給不給的。

    她們老一輩老愛催婚,她也是老希望溫知予戀愛,找個人結婚,可當女兒真要出嫁、名字真要寫到另一個人戶口本上時,她才知道那種不捨多錐心。

    她說:“知予,你確定這個人就是你未來人生道路上的伴侶嗎?你確定你愛他,你們會攜手走過這一生嗎。媽媽捨不得你,以後嫁出去了,在外面要是受了委屈,爸爸媽媽永遠在這裡等你。”

    陸芹當時說這番話時就差點要哭,溫知予結婚更不用說,當顧談雋牽著溫知予的手一齊踏出房門時,她在親戚朋友的攙扶下襬手示意自己沒事,人前笑著迎走女兒,背過身卻悄悄拿手裡的紙巾擦眼淚。

    溫知予看見了。

    和顧談雋領證她沒有哭,和顧談雋後來互表心意也沒有哭,看到爸爸媽媽紅著眼眶的樣子差點流淚。

    或許人生道路上總要面臨這麼兩個選擇。

    一方是陪伴你前半生照顧你、陪著你長大的父母,他們含辛茹苦為你奔波,一個是後半生要與你共度的愛人,當面臨這兩方選擇時你會更偏向誰。

    如果是溫知予,或許她還是會說前者佔比更多一些。

    因為不論是誰,不會有人比父母更愛她,她是愛顧談雋的,但未來不論出現什麼困難她永遠都會先父母為主,這是基本傳統。

    其實她也和顧談雋的爸媽見過,顧談雋的父親是位不苟言笑的企業家,年近半百,和顧談雋感情也淡,卻也記著見見自家兒媳婦,看看他們家兒子挑的什麼人。

    見家長的過程溫知予就不太想回憶了。

    或許和所有人感受一致,尷尬。

    和一個不太熟的人吃了場飯,來了場不算熱絡的寒暄,她收了他爸的紅包,還包了挺厚一個的,溫知予本來沒想要,顧談雋當時按著她的手要她接了,這才算完。

    她說不出她和顧談雋家人之間門的感覺,跟他爸蠻客氣的,就像不熟倆人見了個面,說不上對方的感覺,反正以後日子也不和他們過。顧談雋母親還好,挺好講話的一個婦人,溫知予還見了囡囡,小女孩比去年大了些,扎著羊角辮,撲到她懷裡喊姐姐的聲音特別甜。

    去顧談雋兩邊長輩家吃完飯拿完紅包,回來後的車裡溫知予也累壞了。

    她感嘆:“還好以後不是每天都見。”

    這種飯局一年參加個一兩次都差不多了,要每天見,端著樣子,確實累。

    顧談雋當時在開車,空出一隻手安撫地輕拍她手背:“沒事,以後我們自己過得好就好了,自己過自己的。”

    展望著未來,溫知予又嗯了聲:“是啊。”

    當後來他們轉場去了酒店,兩邊的客人都到齊得差不多了。兩家的客人都在,雙方親家公親家母也見了一面,簡單握手,在紅毯兩邊分了兩家的來賓坐席。

    也是在這樣的高朋滿座中,他們走了紅毯,敬了酒,在所有人面前宣誓、交換對戒、親吻。

    最後掌聲雷動,他們收穫了許多親友的祝福。

    後來他們宴席結束,一群玩得好的年輕男女在紅毯前繼續熱場,說要溫知予丟捧花,下一個單身者可以接他們的好運。

    溫知予拋了,結果除了她一個已婚的姐妹,愣是沒一個人接。

    大家都躲得老遠在邊上笑。

    溫知予也被逗樂了。

    這群年輕人,都是口嗨自己要結婚,實際誰願意啊。

    最後顧談雋的跑車停在外頭等著接溫知予回他們的新房,坐上副駕後那群伴郎在路邊調侃:“溫老師什麼時候給咱談雋哥哥添個小少爺?我這金鎖都打好了,就等著明年的滿月酒了哈。快的話,年底也行。”

    “年底?那你這是要催死咱們談雋哥哥。”

    “咱顧總還年輕,加把勁啊。”

    一些話說得溫知予能幹跟他們瞪眼,又有點氣不知道說他們什麼好。

    顧談雋在調座椅,剛聽這些話還沒什麼異議。

    座位調好了,看知予氣得不行了,算是警告了他們幾句:“你們嫂子面前,都說話注意點。”

    “是嗎,顧總,您嘴角怎麼還揚著呢。”

    顧談雋垂著眼笑了,不置可否。

    溫知予在旁邊氣道:“你就跟他們笑吧。”

    “沒。”顧談雋往她那邊靠了靠,輕聲說:“這事,不都聽你的嗎。”

    溫知予紅了臉,不跟他們這些男的講話了。

    後來顧談雋踩了油門,帶著她疾馳而去。

    酒店有人善後。

    他們奔往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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