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與京 作品

第30章 第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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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沒想多久,很快他們真的去了他公司。

    是提前預約的,溫知予拿著材料跟譚豐一塊,到前臺去報備,前臺說:“顧總剛剛有場會議,您需要等半小時。”

    她說:“可以。”

    站前臺望了會兒周圍,這裡的人都很忙碌,都是穿著跟白領似的人物,一般大廈內都會分佈有各類公司,可這棟好像不一樣,這棟好像都是盛津的。牆上掛著他們優秀員工、以及許許多多功勳牆,讓人不免感嘆,不愧是大廠,深入人心,品牌理念打得夠好的。

    乘著電梯上去,剛巧會議室的門開了,一群人魚貫而出,大家都嚴陣以待的,不太像吃了好臉色,整個辦公室氛圍有點緊張。

    譚豐湊過去壓低聲音問:“顧總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我怎麼感覺咱們今天來得有點懸呢。”

    溫知予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這種公司壓力確實不低的,原來她上班就是了,那也是家遊戲大廠,天天996也就算了,回去還要電話微信24小時保持通信正常,為確保隨時接收老闆的新消息、或是甲方的新修改要求。她覺得蠻嘲諷。

    顧談雋做事嚴格,工作上要求只會更高。

    這種人只要人才,只招人才。

    聽說,進盛津起步線便是名牌雙一流,還只是基礎崗位,優質崗位的要求只會更高。當然,福利待遇當然也好。

    顧談雋是近兩年難得提出大學生人才儲備計劃以及員工城市落戶計劃的人。溫知予不懂管理也不懂做領導,她只知道要想做好一位領導者很難,你要懂情商要會拿捏還要能端平一碗水。帶出人才不厲害,能讓人才死心塌地幫你做事才厲害。

    兩人進去時,顧談雋正坐在沙發上看週報。

    他穿著西裝,襯衣配西裝褲,長腿隨意交疊,皮鞋鋥亮,整個人正得不能再正。

    她沒忘規矩,敲了敲門:“顧總。”

    他說:“進。”

    跟第一次來這兒的感覺一致,來大廠就是這樣的,緊張,侷促。

    譚豐也坐了,客氣地喊:“顧總好。”

    溫知予在他旁邊坐下,拿著材料,準備就當個遞東西的,聽他們開始交涉。

    顧談雋放下手裡咖啡,說:“聽助理說了,說你們最近有點新想法,想找我聊聊廣告投放?”

    他談事時眼神向來平和,是溫潤的,卻又是能令人感官莫名拉緊。

    譚豐說:“是的,這件事我們內部商討過很久,也著重瞭解過您旗下的互聯網分廠,知道盛津是行業數一數二的公司,除此以外您還涉獵過很多其他行業,數字視頻產品、計算機、通信網絡產品等……”

    這些他們確實瞭解過,都是查的資料,為了要人感受到他們的真誠。

    “我們很渴求合作,顧總您看,這是我們目前的成就,dawn旗下手遊目前上線各大平臺不超三月,處於各平臺新榜前列,下載量周第三,如果能長期發展,純利潤只多不少……”

    顧談雋靠在沙發上,過程裡就聽著,甚至是不緊不慢端起咖啡喝了口。

    他很禮貌,很謙讓。你講話,他絕不會打斷,不管你講得怎麼樣,至多就是看著你,給予最大的尊重。但他可能也沒什麼神色,或是全程能理智過頭的。

    那種心平氣和並非平常朋友聊天的,而是另一種能讓你更緊張,更懷疑自己會不會講錯話,更加揣測他心中想法的。

    溫知予全程看著他淡然的樣子,思緒無可避免地回到那個雨夜。

    除去工作的私人時間,她竟然能跟他那麼親近,他抱她的腰,他跟她輕笑著哄她沒事,他牽她的手,還不在意她手心的細汗。可工作中又能像換了一個人,極度理智且正經,那麼難以親近。

    跟這種男人進行工作交涉,太可怕了。

    講到最後譚豐又說:“當然了,其實我們也算是走了捷徑。因為本身之前因為契機能認識顧總您,知道一般公司想找您談這方面合作肯定連您本人都見不著的,我們知曉,所以也很感恩,我們也儘可能想把利益放大化。我們想雙贏,也很真誠。”

    聽完,顧談雋淡應了聲:“事情我大概瞭解了,說白了,你們想要我這裡的廣告投放,需求我下邊的資源,是嗎。”

    “是的。”

    顧談雋彎了彎唇:“你們都是很有行動力的人,也挺敢想的。這一點是很好。”

    譚豐也說不清這是誇還是什麼,聽著蠻深意。

    “那您的意思是。”

    顧談雋垂眸,胳膊撐著,輕輕嗯了聲,像在考慮。

    片刻,看向溫知予:“你呢,你怎麼想的。”

    突然被點,溫知予不免坐直身。

    她知道,第二輪拉扯這是落她身上了。

    溫知予說:“我覺得,如果您是擔心利潤,這塊我們可以讓到最大。我知道,儘管我們現在的流水對您來講可能不算什麼,但,希望您不要太看輕我們,其實讓利出來也是蠻不錯的,況且我們也可以雙向營銷,譬如,您旗下的互聯網產品我們同樣能以聯動方式放到遊戲中來進行投放,這對兩方的品牌曝光都是共同利益……”

    其實溫知予什麼也不知道,她從進這裡開始腦袋組織的語言就忘乾淨了。

    看到他那張臉的那一刻就忘完了。

    她看著他,恨不得全程只要譚豐一個人來交涉,她真的不會講話,甚至這些都是她靠過往經驗臨時亂講。

    顧談雋正直視她,他的視線,他的目光,他輕擱在腿上的手。

    而這手幾天前才摟過她。

    溫知予繼續硬著心態講:“我也知道,應該有不少人為此找過您,您應該也不太會管這方面的利潤,但我們確實也想打持久戰,事實上您可以試著相信我們,未來一年,我們的自有流量曝光絕不會低。”

    說完,空氣陷入寂靜。

    溫知予也不知道自己講得怎麼樣。

    他扯了扯唇,又不算是笑。

    就是有點耐人尋味。

    她心裡咯噔一聲,開始沉底。她感覺自己完了,開始擔心她是不是哪句話講錯。

    確實,來找顧談雋談廣告確實不該,這是個非常冒險且大膽的行為。他平常見的應該是哪類人群呢,企業高管,還是外企精英?她們一個新廠,哪來資本找他本人來談這些,甚至他還會覺得他們是蹬鼻子上臉。

    介紹了人脈讓他們起步,現在還想來薅他的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