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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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巍還在說些什麼, 梁又木打斷,問:“他當時說什麼了嗎?”

    “……沒有。”許巍停頓一下,“什麼都沒說。”

    他那時還覺得自己足夠手下留情, 至少把這種話留到高考結束後再說,說完看著楚弦無可辯駁而沉默的臉色,攥緊的手指,那點微妙的心理終於得到了滿足。

    成績好又怎麼樣, 招人喜歡又如何?痛點和軟肋放在一起,誰想攻擊都輕而易舉。

    現在回頭看,實在幼稚又惡毒,哪個地方都輸了,還以為自己大獲全勝。但他也知道,自己那點愧疚根本算不上什麼,他要真很愧疚, 在金迷那兒同學聚會的時候就不會跟梁又木提起什麼結婚的事兒。

    畢竟他知道楚弦還喜歡梁又木, 那眼神就沒變過, 最多更收著了點。

    人怎麼會喜歡另一個人這麼久?不膩麼?他真的一直不明白。

    “你現在來問我,大概你已經知道了吧。那時候年輕確實不懂事, 做了挺多錯事。”乾脆挑明瞭,許巍道:“謝師宴那天楚弦沒來,是知道我要跟你表白。”

    坦白了說,那場聲勢浩大的煙火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需要煩惱的事,他是對梁又木有好感, 但也沒到那種地步,目的比起要在一起, 更像是給自己的青春劃上個他認為的完美句號, 答應了最好, 不答應也算,以後尚可以當做談資,給自己形象添上幾分浪漫色彩。

    他輸的起,有些人輸不起。

    不僅輸不起,甚至連旁觀都缺乏勇氣。

    微涼的空氣凝滯下來,直到被話語再次打破。

    “我下午四點的飛機,之後的校慶估計也不會出席了。”許巍笑道:“和你合作很愉快,至於之前的事,是我年少輕狂了。現在說出來,舒服很多,只能說,祝你們以後能開開心心的吧,別再耽誤下去了。”

    梁又木站在原地看他,瞳孔印著窗外的水光,冷靜又疏離。

    和高中時期的她別無二致。

    最後,許巍仍問:“你不說點什麼嗎?指責我兩句都好。”

    “不了。”梁又木搖頭,平淡道:“你的祝福和你的道歉一樣,沒什麼價值。”

    “…………”

    晚些時候,一直遊離在外的袁莎莎終於找著機會來梁又木家了,進門就問:“我送你那東西好看不?”

    她給梁又木買了個戒指。沒錯,戒指,反正她是從來不考慮送這玩意可能會產生什麼誤會。有段時間學生間很講究,說送禮不能送杯具,更不能送鍾,說是諧音不好,但袁莎莎我行我素,從來不在意這些個在她眼裡看來封建迷信的東西。

    “好看。”梁又木試戴過了,上面的造型是個挺誇張的鑲鑽王冠,拍照可以,但戴出門估計是不大行,“怎麼突然想起來買這個?”

    “這個最貴。”袁莎莎說,“其他的入不了老孃法眼。”

    梁又木:“…………”

    在送禮上和楚弦真是一對臥龍鳳雛,除了努力方向不太對。

    “家裡有可樂嗎?不要無糖的。算了,什麼都行,不是白水就行,渴死我了。我跟你說,這段時間我真是累得要死……”

    袁莎莎在她老爸的公司蹲了段時間,成功上位踹掉表哥表弟若干,結果因為太得意忘形被人告了小狀,暫時被下放到分公司去,應酬應的人頭都大了。

    “我爸說的好聽,做生意的要學會裝孫子。他裝了半輩子,現在算是苦盡甘來了,還得讓我繼續裝。咱就不能不是孫子嗎?”袁莎莎骨碌碌喝了一大杯橙汁,打個嗝,“我越看這場面越眼熟,結果一想,大三那會兒楚弦不就這樣麼,學校裡面那群老成精的真夠煩。”

    梁又木緩緩蹙眉:“大三?”

    她是知道楚弦那會在創業的。當時學院鼓勵學生自主創業,好像風風火火了一陣,結果到最後堅持下來的寥寥無幾,少數幾個還跟過家家一樣,侷限在擺個攤就完。

    她那個時候已經在準備考慮考研或者就業了,各種考試實習忙的腳不沾地,只知道事情有段時間不順利,但楚弦跟她說沒事,最後也很快就解決完了。

    “本來只想解決一下快件外賣送不到校內的問題,他不是編了個程序麼,當平臺之後就不用天天去二手群那裡喊代取了,效率高很多。”袁莎莎說,“那會兒用戶量已經特別高了,外賣多了,食堂人流量不就少了,結果校內領導層有人看不慣,開始使絆子卡渠道。解決不了,他就必須得頂著個笑臉去敬酒請吃飯,說話都不能大聲……”

    剛半隻腳踏入社會就要受到一番毒打,惡意有時候就是沒來由。單純看你不爽,就能用那點你無可奈何的權力讓你被灌酒灌到吐,腸胃炎,胃潰瘍,偏頭痛,越狼狽越痛苦越好。

    再傲的人被這麼一遭下來,脊樑骨也得壓彎三分。

    “幸好現在沒事了。那段時間真的慘,太拼了,本來一滴酒都不喝,活生生酒量練出來的。”袁莎莎唏噓,看梁又木愣神,也愣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