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dy 作品

第47章 第四十七封信

    他說性歸根到底是生育的一環,它是夾雜著現實意義的。

    “也許人類身上殘留著未進化完全的獸性,但我們受到的文明教育教會我們自律和不傷害他人。”

    “女孩們在性裡往往予取予求,近乎獻祭式地表達她們的真心,但那不是愛,也換不來愛。”

    他嚴肅地告訴岑蔚:“不管將來我們走到哪裡,你和誰在一起,你都不能那樣。”

    岑蔚從背後抱住白朗睿,沒讓他看見她那一刻掉的眼淚。

    她那會兒在想,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能這麼想,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遭遇不幸。

    她也不至於有個這麼噁心的出身,不用這麼討厭自己的存在。

    可偏偏就是人渣遍地。

    岑爍的一次慾望滋生毀了三個女人的人生。

    哦,還有一個未出生的胎兒。

    岑蔚經常會想到被杜芳琴打掉的那個小孩。

    如果它順利降生,它的人生會是怎樣的。

    它又做錯了什麼呢?

    一切惡果都是從某個不起眼的瞬間開始,一切本不該發生。

    岑爍毫無疑問是人渣,聽到他得了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岑蔚才知道原來這種病還有那麼多種類。

    她心裡痛快過,看吧,做錯了事,果然是要遭報應的。

    可當岑爍真的變成了“人渣”擺在她面前,岑蔚又突然意識到,那是爸爸。

    這是道無解的難題。

    從知道岑爍生病開始,岑蔚身體內就出現了一個水池。

    時間一天天過去,水位線一點點上升。

    她摸不到水池邊緣,找不到放水口,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越發呼吸困難。

    人總是會犯一些明知道承擔不起後果的錯誤。

    她沒辦法自救,所以乾脆把一切都破壞。

    越亂越好。

    那晚在周然身下,某一瞬間岑蔚從心裡發出了一聲冷笑。

    看吧,男人的本性大多如此。

    但今天周然和她提了一個字,“愛”。

    這字對今天的他們來說都太濃太沉了,可週然說,她當時應該讓他去愛她。

    她現在信了,周然也許是真的敢在第二天帶她去民政局。

    怪不得恨她。

    手機鈴聲響起,顧可芳問她還回不回去。

    岑蔚看了眼旁邊的人,說不回去了。

    她掛完電話,周然靠過來拿腦袋蹭她脖子。

    “咦。”岑蔚覺得癢,故作嫌棄地推開。

    零點要到了,周然突然起身,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紅包,上頭還印著心橙的logo。

    他抓著岑蔚的手腕,把紅包啪一聲拍到她掌心。

    厚厚一沓鈔票,岑蔚捏了捏,心裡估摸著得有個兩千。

    “我還有壓歲錢啊?”岑蔚生動演繹了什麼叫做見錢眼開,笑得眉眼彎彎。

    “嗯,平平安安。”

    岑蔚放下紅包,從沙發上站起來:“等等啊。”

    她拿從包裡取出一個首飾盒,把裡頭的銀鏈拿出來解開,膝蓋跪在沙發上,對周然說:“過來。”

    他伸著脖子挪了挪,嘴上說著:“幹嘛?”

    “你說幹嘛?”岑蔚把手繞到他脖子後,“套項圈。”

    款式是最簡單的鎖骨鏈,中間墜著一塊小銀片。

    扣好搭扣,岑蔚捧著周然的臉,低頭親了親他的嘴唇。

    “新年快樂,你也平平安安。”

    附近是煙花禁放區,但還是能聽到隱隱約約的爆竹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