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先覺 作品

第一百三十九章 蝶戀花

    賈瑜的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史湘雲笑道:“極是極是,瑜哥哥的詞在外面都傳瘋了,瑜哥哥,等我過生日的時候,你能不能也給我寫一首?”

    探春連忙道:“我也要。”

    迎春不爭,惜春懵懂,李紋和李琦面露嚮往,賈瑜笑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若是有合適的,定不藏私。”

    存貨已經不多了。

    史湘雲歡呼一聲,拍著小手喜不自勝。

    賈瑜用細毛筆略蘸了蘸香墨,落筆道: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最後補上詞牌名,“蝶戀花·詞贈寶釵。”

    賈瑜寫一句,史湘雲就跟著讀一句,一詞寫罷,史湘雲大讚道:“哎呀呀,怎麼能寫的這麼好?”

    薛寶釵捧著滿是墨香的詞稿,心中欣喜不已,柔聲道:“謝謝瑜兄弟,我真的好喜歡。”

    見寶姐姐反應這麼熱烈,賈寶玉一拍額頭,有些懊惱道:“早知道我也寫一首詩詞送給寶姐姐了。”

    賈瑜把細毛筆遞給他,笑道:“請開始你的表演。”

    乍想起前不久剛挨的板子,以至於到現在臀部還隱隱作痛,又想起自己必沒有賈瑜寫的好,還可能變成再次捱打的由頭,賈寶玉埋怨道:“你就想看我的笑話,我要是寫不好,老爺肯定又要訓斥我。”

    姊妹們紛紛笑了起來,賈母問道:“你們笑什麼呢?”

    史湘雲笑道:“老祖宗,瑜哥哥給寶姐姐寫了一首非常好的詞。”

    賈母出自名門望族史家,是正兒八經,根正苗紅的閨閣小姐,早年或許讀過幾本書,或許識的幾個字,但她對這些詩詞歌賦,書畫文章並沒有什麼興趣,更別提點評品鑑了。

    她的愛好就是聽戲、聊天、撫摸賈寶玉的大臉盤。

    薛姨媽道:“老太太,已經午時了,還是先開宴吧?”

    賈母點點頭,讓李紈去吩咐傳菜,隨後丫鬟們捧著各色珍饈美饌魚貫而入,沒有丫鬟的服侍,賈瑜起身親自給迎春她們四個斟了果酒。

    薛寶釵按照長幼順序,給賈母等人依次敬了酒,然後是姊妹們,一圈下來,已是微醺,俏臉紅撲撲的,端著酒盅走到賈瑜的面前,柔聲道:“瑜兄弟,我敬你一杯。”

    賈瑜把著酒盞,站起身笑道:“今天是你的生兒,應該是我來敬你。”

    兩人隨即碰了一杯。

    媚人正在小口用著飯,襲人走了過來,坐到她的旁邊,晴雯心裡不甚待見她,見她欲言又止,問道:“你這是要說什麼?”

    襲人在賈寶玉屋裡是老大,但她不敢在晴雯面前端架子。

    “我想請媚人妹妹幫個忙。”

    媚人抬起頭,看著襲人,細聲細語的說道:“姐姐有事儘管說便是。”

    以往她在賈寶玉屋裡受麝月、茜雪等人挖苦排擠的時候,襲人倒是幫她圓過幾次場,說過幾次話,媚人心裡還是很感激她的。

    襲人輕聲道:“我想請妹妹在小瑜老爺面前替我哥子說兩句好話,早上我娘來找我說我哥子和別人起了衝突,失手把人打成重傷,被小瑜老爺的屬下給帶走了,說可能要判刑,所以來請你幫個忙。”

    她知道晴雯最受小瑜老爺的寵,她也知道晴雯不待見自己,但自己和她又不熟,所以只能來找媚人。

    媚人想了想,輕聲道:“姐姐,這件事我幫不了你,前段時間薛姑娘的哥子打了人,照樣被送到大牢裡去了,這話我說不出口,我不想讓我們家二爺犯難。”

    跟過來的麝月冷冷道:“這才走多久,就忘了根,果然是忘恩負義的,你可別忘了,襲人姐姐以前對你的好!”

    媚人看著麝月的眼睛,堅持道:“除了這種事,其他的我都可以幫她。”

    麝月冷哼一聲,正要開口,晴雯放下筷子,冷笑道:“她現在是我們二爺屋裡的人,這世上除了我們二爺,沒人再能欺負她,你要是再擠兌她一句,我現在就把你的臭嘴給撕爛!”

    見晴雯一臉鄙夷加漠視的看著自己,麝月氣結,咬著牙說不出話來,襲人連忙打圓場道:“晴雯妹妹,麝月她沒有這個意思,我去求小瑜老爺便是。”

    說完拉著麝月就走,麝月只覺得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可又不敢在主子們眼前鬧騰,只能恨恨的瞪了媚人一眼。

    媚人低頭不語,晴雯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她要是再欺負你,我絕對不讓她好過。”

    榮國府裡的丫鬟們也有派系,有自己的小圈子。

    司棋小聲道:“晴雯,你別管她,她就這樣,只是在嘴上說說罷了。”

    襲人自打上午得知自己的哥子花自芳被皇城司南司的人抓走了,就在心裡暗暗盤算對策。

    思來想去,這件事只有小瑜老爺能幫忙,只要他一句話,別說是自己哥子把人打成重傷,就算是把人打死了,也沒什麼事。

    可她心裡沒底,上次薛姑娘哥子的事她是知道的,小瑜老爺還不是說抓就抓,薛姑娘的體面可比自己大多了,小瑜老爺十有八九不會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