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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會信,只仰起頭,往後靠了些許,避開沈容玉深邃的目光,她的背抵在了後邊的老樹上。

    季青琢愈後退,沈容玉就愈發靠近,在明烈的日光下,他的長睫在白皙面頰上投下一片漂亮的陰影,掩下他那雙不帶絲毫情感的眸,而他的視線停留在她的手上,那手裡攥著她方才帶出的紙團。

    沈容玉挑了眉,喚了她一聲:“琢琢。”

    季青琢因這聲呼喚身子軟了半邊,他的嗓音當真是極好聽,喚她的名也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繾綣意味。

    她側過頭去,白皙的脖頸略帶緋色。

    季青琢攥緊紙團的手鬆了,那團寫了解陣方法的紙張掉落在地,沈容玉正待去撿起來,那小山谷內卻傳來腳步聲。

    江千客撥開山谷入口處的藤蔓——他是來叫季青琢回去上課的,一出來,他便看到季青琢與沈容玉在卿卿我我,對,就是卿卿我我!

    他板起臉,訓斥了一聲:“容玉,季青琢可是在罰站。”

    沈容玉的身子撤回,那淡淡的魂香遠離了季青琢,他整理衣袍道:“我在教她陣法。”

    “季青琢是會的,我誤會她了。”江千客朝季青琢招招手道,“回來吧。”

    季青琢有些疑惑地看向江千客,他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她會解陣一事被大家知道,也是個意外,季青琢被趕出去罰站之後,沈容玉便指使看起來很積極的秋明雪去收拾她桌上沒有帶走的東西。

    秋明雪只想出風頭而已,她才不想幹活,於是她讓盈袖替她去,盈袖到了玄雲宗,竟然還願意當她的侍女,她默默走上前去完成江千客的任務。

    結果她有些心不在焉,將桌上硯臺打翻,墨汁灑在紙上,將紙上的筆跡洇開。

    季青琢謄抄陣法時,筆跡印刻在下一頁紙上,她只將首頁撕下帶走,但下一頁紙在染了墨汁之後,也暈出筆跡來。

    “這……這不是五行離火陣的解陣方法麼?”盈袖將那染了墨的紙拎起來,好奇說道。

    江千客一驚,他正講到下一個五行明水陣的原理,聽聞盈袖如此說,他連忙看了過來。

    結果這麼一看,他直接愣住了,因為紙上謄抄的解陣方法比他自己研究出的要更簡潔——甚至於,以他自己的直覺來看,這絕對是最簡單快捷的解法。

    他的眉頭微皺,心情有些複雜,這張桌子只有季青琢一人坐過,她竟然早就把解陣方法寫下來了。

    這樣顯得方才趕她出去的他太刻薄了。

    但是——

    “若是知道,她又為何故意不說?”江千客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只朗聲說道,“我提問她,她故意不答,豈不是不尊重我?”

    盈袖倒是伶牙俐齒,她將紙張遞給江千客,隨口說道:“大家都是看著她走過昇仙大會的,她如此害羞,江長老也是知道的,你如此逼迫她,叫她如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