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綠 作品

第78章 第78章

    二人紅薯吃了一半就到東安侯府了, 方惟彥想抱著蜜娘回房,被她拒絕了:“讓下人看到不好,我自己會走。”

    見方惟彥要扶著她,她也不肯:“不必了, 快些回去吧, 我好睏了。”

    夜半, 除了走在雪地裡沙沙沙的聲音, 偶爾有婆子吃酒打牌的聲音, 方惟彥看了直皺眉, 想上前說幾句, 被蜜娘拉住了。

    “那些人是老太太的人,有的是先太太的陪房,這個時候管可管不過來。”即便徐氏管家再厲害, 也不能隨便動長輩的人。

    除非你能掌家, 否則, 只是拉仇恨。

    方惟彥點頭:“你說的是, 我竟然忘了這些。”

    蜜娘笑道:“你不是忘記了,其實你要這樣做也對, 只是咱們二人能為,現在還管不了整個侯府。”

    說完,蜜娘還打了個哈欠,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她管家, 當然會遏制這種情況,但現在她們夫妻只是小輩, 上面幾重長輩在, 管也管不了。

    到了鳳梧院, 蜜娘隨意梳洗一二,就抱著方惟彥呼呼大睡,本來方惟彥還想和她談心,但見她睡的這麼沉,也是覺得好笑。

    今日的事情若是別人,恐怕覺都睡不好了,她卻照常吃喝。

    這樣的人恐怕也是因為遭了不少事兒才練出來的,他聽說蜜娘小時候其實過的很不好,連飯都吃不上,定二奶奶更是因為婆家苛待,所以一直無法有身孕,是她爹中了秀才後,一家人日子才慢慢過好的。

    以後,他更要疼她才好。

    次日起來,徐氏特地派人送了雞湯米粉過來,黃澄澄的湯粉看的誘人,蜜娘午膳時,也過去徐氏那裡一趟。

    其實方惟彥已經跟徐氏說了一遍,現在蜜娘重新說了一遍,徐氏有些擔心道:“日後他不會給小鞋給惟彥穿吧?”

    蜜娘笑道:“太太,四爺本身就是陸大學士的弟子,崔大學士原本提拔也不會提拔他。我聽說他要去吏部做右侍郎了,翰林院的事情怕是都要交給陸學士也是有可能的。”

    “原來如此。”徐氏感嘆了一聲:“其實我也擔心惟彥經常這樣下去,實在是折辱人啊。”

    雖然知曉,但在方惟彥的前途上,徐氏還是會以前途為重,不會輕易去得罪誰,這種做法也算聰明,忍得一時,成就一世,沒什麼好指摘的。

    “還請太太原諒我的衝動。”蜜娘認錯還是得認,昨天這事兒她一個人跑出去,沒跟徐氏商量。

    誰知道徐氏拍了拍她的手:“無事,你也是為惟彥好,申氏那幾個等著看笑話呢,我聽惟彥說了,你這事兒辦的很好。”

    她是沒想過人還能這樣,雖然很冒險,可是確實是個好法子。

    蜜娘搖頭:“這都得仰仗太太疼我,我才做個傻大膽,若太太挑剔我,我就什麼也不敢了。”

    這話徐氏不信,只是事情已經辦成了,她能把崔大學士都說通,到最後還拿捏住了,足以見她的本事。

    她堅持讓大夫把了平安脈,直到大夫說無事,徐氏才放心。

    她笑:“我別的不擔心,就怕這肚子。”

    人在大悲大喜之下,就很容易影響,徐氏最怕她這個肚子。

    蜜娘卻笑道:“太太放心吧,我肚子裡的孩子肯定會照顧的好的。”

    其實蜜娘也不想把崔大學士的事情一直拿出來說,她覺得解決了就過去了,沒必要強調自己多強什麼的,因為能者多勞,你真把自己抬到那個高度了,別人找你辦事你幫還是不幫呢?

    因此,這件事情過去之後,蜜娘除了偶爾請安,幾乎深居簡出,懷著孕也不會比別的院子要的份例多,見著嫂子們,也從不自矜,這讓申氏想挑錯也挑不著。

    於氏一貫受蜜娘照顧,本就對她觀感不錯。

    鄉君則對她很是改觀。

    和旁人都有孃家可以回去,鄉君親人都在藩地,她又是年輕媳婦,沒的經常出去走動,現在肚子空空,多半時候都是待在枕霞院。

    只有身邊從孃家帶來的倆個丫頭蘭茹和桐葉時常陪著她說知心話,倒是心情舒暢很多。

    “四弟妹這些日子不怎麼出來吧?我聽說她做了一件大事,卻絲毫沒有得色。”

    蘭茹素來聰慧,心細如髮,她聽鄉君這樣說,不免道:“要我說這樣才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自古槍打出頭鳥。奴婢看四奶奶其實不是個愛出風頭的,像過年管家的事兒,原本聽說太太想讓四奶奶幫著管家,到底是親兒媳婦。但四奶奶拒絕了,反而推了三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一起管家。那幾位姑娘,三小姐還好,反正和四爺是一個娘肚子託生的,四姑娘和五娘對她這個嫂子可親近了。”

    桐葉笑道:“我聽說四奶奶反而道,你們要謝就謝太太,是太太想讓你們多拿事兒,日後去婆家才好。”

    鄉君點頭:“若說私心藏奸輪,她即便討好那幾位嬌客也沒什麼用,我看她確實也折騰不起,還是養胎重要,這點倒是和我想的一樣。”

    說到最後,鄉君不禁點頭:“我覺得她倒不是個壞心,依我看比大嫂還好,大嫂雖然平日裡對我們好,那是因為我們三爺是世子的親兄弟,她想拉攏我們三爺。可她對下人可不是這樣,在咱們院子裡這些做妾和通房的都說我嚴,那是沒碰到她那樣的,一個女人家動不動就把人重新發賣到窯子裡,又送去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我看侯府都沒她這樣待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