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祿 作品

第47章 生子添丁

    生子添丁, 本是人生中一大喜事,可趙家的這個孩子撞到了喪事,弄得不上不下, 對外不敢宴請,對內也不好過於悲慟。

    憶起往昔,再看今日, 趙父悲喜交加,從隋文瑛病逝後就跟著一病不起, 趙家上上下下亂作一團。

    隋文瑛的葬禮儀式那天,隋知以晚輩的身份給各位前來弔唁的人引路, 一直到了晚上,才得空在外面草叢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無意中, 她刷到朋友圈裡李庭念在幾秒前發的動態,她說,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嫁給趙謹,諷刺的是,在隋知看到這條朋友圈的同時, 下面多了一個點讚的人,是趙謹。

    再一劃, 那條朋友圈不見了。

    隋知放下手機,看向草叢兩側隨早春寒風搖曳的洋槐樹, 想到過去幾年的事。

    那一年,李庭念使了多少心機, 拼了命要進豪門,時間才不過彈指一揮, 就成了今天這副悔不當初的局面。

    春風吹掉了幾片暗綠漸尖的洋槐葉, 它們幾時高懸, 幾時埋地,細想來,像極了人生。

    榮枯皆有數,得失難丈量。

    隋知坐著休息的椅子正對著靈堂,放下手機一抬頭,便看見隋文瑛面帶微笑的黑白遺像,她的眉眼其實和隋韶嫻很相似,只不過一個鷹隼般犀利,而另一個要溫婉柔和得多。

    看到這雙眼睛,隋知抬頭看了看二樓,此刻母親應該正在那裡慟哭吧。

    隋韶嫻總習慣在她面前偽裝堅強,只要隋知在的時候,她總是緊咬著雙唇一言不發,這會兒隋知是刻意避開她,好讓她把情緒發洩出來。

    這一天太忙太累了,隋知趴在謝徊腿上,歇了很久後說:“忽然覺得,先離開的人,好像要輕鬆一些。”

    她說完,謝徊勾著她腰的力道倏然重了一分,毫無bbzl防備的隋知又疼又癢,起身質問:“你幹嘛?!”

    說完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了他染指緋紅的眼底。

    隋知一愣,眨眨眼問:“怎麼啦?”

    怎麼好像要哭,又在強壓著胸口丘壑。

    他跟隋文瑛也沒交情又沒深到這個份上啊。

    謝徊喉結輕滾,貼在他頸間若雪般柳絮隨著他的動作紛揚遠去,他嗓音喑啞,將痴嗔恨都隱去:“沒事。”

    ……

    你沒說錯。

    先死的人,比活著的人輕鬆,誰能比你更懂這個道理。

    自私的小東西。

    -

    儘管隋知曾經和隋文瑛有過一次對話,但是失去多年的親情並不會因為一場對話而驟然濃烈。

    春來暑往,親人離世的悲愁日漸淡去,綏陵出土的竹簡也有了最終的結果。

    一共一千八百九十二片竹簡,其中九百片可以拼成完整圖片,詳細介紹了道家學說的主要創始人之一週子的生平,在此之前,各種傳世書籍都沒有完整記載周子的姓與氏,綏陵出土的竹簡則明確寫著周子姓陳名禮,字有恭,並寫到了周子三十歲的準確紀年,由這一時間節點,可以推算出周子的詳細生年,對今天的道家研究起到了至關重要的輔助作用。

    既然這其中九百片這麼重要,那麼想必另外更靠近內棺的九百九十二片更加重要,半年間,研究所陸陸續續來了許多文保和文物修復的專家,也有不少攝製組隔三差五就來申請拍攝,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剩下的九百九十二片,竟然沒有任何深刻的歷史含義,只是一種名為“六博”棋的行棋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