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賀南樓冷瞥了喬安年一眼,一言不發地下床。

    跟喬安年一起躺一張床上這件事,已經足夠他反胃。

    他是半秒都不想多待。

    至於他為什麼會睡在喬安年床上這件事,賀南樓懶得想。

    無非是喬安年故意噁心他。

    賀南樓眉頭嫌惡地擰起,小孩子的身體太沒沒用,只不過是發個燒,就全身沒力氣。

    “哎,你先等會兒,我看看,你體溫稍微下降了點沒。”

    喬安年把人給拉住,後者冷冷地盯著他。

    喬安年一點也不受他態度的影響,他彎過腰,伸手探向小糰子的額頭,摸到了溫熱的軟狀物,是退燒貼。

    小糰子的劉海有點長,把額頭上的退燒貼都給遮住了,他給一時忘了,小糰子腦門上還貼著退燒貼了呢。

    在小孩兒嫌棄的視線注視下,喬安年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也不知道我們睡了多久了,你這退燒貼,是不是得重新換一片新的了啊?”

    賀南樓從喬安年嘴裡聽見“我們”這兩個字就一陣生理性反胃,他揮開後者的手,來到床尾。

    喬安年的床有點高,以賀南樓現在的身高,一腳,是邁不下去的,腿太短了。

    除非跳下去,或者是背轉過身,爬下去。這兩種選項,都不在賀南樓的選擇範圍之內。

    他在床尾坐下,他的腿剛剛好能觸碰到地板。

    賀南樓他發著燒,這一覺又睡了太長時間,身體其實還沒醒透,身體沒穩住,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小臉蛋上的肉肉還跟著顫了顫。

    “噗嗤——哈哈哈哈哈!”

    喬安年坐在床上,笑疼了肚子。

    男主特麼小時候是喜劇人吧?哈哈哈哈!

    …

    張倩柔跟賀惟深走到二樓,聽見兒子房間裡傳出的笑聲,心底頓時一陣七上八下。

    她太瞭解她的兒子了,年年只有在惡作劇得逞的時候,或者是看見別人成出醜,才會笑得這麼開心。

    賀惟深輕勾了唇角,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看來兩個孩子處得不錯。”

    賀惟深是接到好友顧崇山的電話,就命遊輪往回開,提前結束度假。

    張倩柔則是直到回到賀家,才從周媽的嘴裡,才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自己的兒子把賀家的小少爺給關閣樓裡關了一夜,還導致小樓發起了燒!

    如果惟深從接到以後就責備她,她可能心情也不至於這麼忐忑。可是沒有,由始至終,惟深一個字也沒有提。

    張倩柔跟賀惟深交往多年,外界已然默認了他們的關係,甚至不少人以為他們已經扯證,只差舉辦一個婚禮而已。只有張倩柔知道,她未來賀家女主人的這位置坐得坐得並不穩。惟深遲遲未曾開口跟他提過結婚的要求。

    張倩柔勉強扯動著唇角,困難地從喉間擠出一個“嗯。”字。

    賀惟深一隻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摟上張倩柔纖細的腰身,“走吧,他們如果看見我們回來了,肯定會很驚喜。”

    張倩柔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了顫,冒出了細小的疙瘩。

    張倩柔只能慶幸,慶幸現在是冬天,長袖跟毛衫遮擋住了她的手臂,不至於讓她在面前沒有任何遮掩。

    …

    “來,我扶你。”

    房間裡,喬安年下了床,沒有受傷的那隻手,伸出去扶小孩兒,臉上全是笑意。

    賀南樓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哪裡會讓他扶。

    他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了。

    喬安年伸出去的手改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是笑得不行。

    賀南樓起來後,就往門外走。

    喬安年這會兒算是反應過來了,沒跟上次一樣問小糰子去哪兒,他猜小糰子應該是要回他自己的房間。

    “把退燒貼帶上。”他手裡拿著退燒貼,給小糰子遞過去。

    “我不需要。”

    賀南樓看也沒看喬安年一眼,打開了房門。

    房門被從外面被推開。

    視線的緣故,賀南樓並沒有注意到門鎖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