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

    “我問過,怎麼了?你要打我嗎?”黑澤夭夭怒上心頭,冷冷反問。

    琴酒摩挲著黑澤夭夭動脈的手一點點用力,幽綠的眸子越來越危險,像極了黑夜中狩獵的孤狼,黑澤夭夭就是他的獵物。

    但孤狼太過孤獨,看著獵物如此柔弱可欺,又不想一口咬死,心中糾結。

    “不要亂摸。” 黑澤夭夭一把拍開脖子上的手,氣呼呼的發動車子,離開小公園。

    小小的金龜車,速度也像它的體積,慢悠悠的,一點也不著急。

    離開昏暗的小路,進入喧囂的都市中,霓虹燈或明或暗的透過車窗照在兩人身上,灑下斑駁的彩色光點。

    “我問過,就一個問題。”黑澤夭夭突然開口。

    黑澤陣懶洋洋的抬起眼皮看向她,等待著答案。

    “黑澤先生這次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太太的事?”黑澤夭夭平靜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顯得有些寂寥,“每一次你回來我都會問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但在你的心裡是沒有。像每一個出差在外的男人一樣,沒有做出對不起家裡妻子的事。”

    那是什麼事,不言而喻。

    黑澤陣定定看著專心開車的黑澤太太,一顆心突然變得沉甸甸的。

    永遠充滿朝氣的人,褪去歡笑的模樣,沉靜如水,安靜得可怕。

    剛見到的黑澤夭夭膽小又怯懦,卻又敢抓著他的手要他救她。

    海上依偎的日子,她又是堅毅果敢的,明明第一次拿槍,就敢對準那些靠近他們之人的腦袋。

    得救後的她,無助又絕望,彷彿他不答應娶她,她就沒了活下去的意義。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令人深刻卻又弱小的模樣褪去了,只剩下比烈陽還耀眼的熱情,彷彿要灼燒進人的靈魂。

    這一刻,黑澤夭夭再一次用事實告訴琴酒,烈陽再耀眼,也是有黑子的。

    “既然如此沒有安全感,為什麼還要繼續這段沒有未來的婚姻?”黑澤陣看著她,語調平靜。

    “兩顆冰冷孤寂的靈魂,妄圖互相取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讓自己暖起來,不是嗎?”黑澤夭夭道:“只是,我一直以為我們都是零度的冰。直到這一次我才知道,我是零度,你卻是負一百度。”

    黑澤陣,“……”

    “你給我們家拖後腿了。”

    黑澤陣,“……”

    車子一路駛回家,停在車庫裡。

    因為黑澤陣身份的關係,兩人的小家是那種獨立別墅,和鄰居隔著茂密的綠化帶,相互之間從不來往。

    黑澤夭夭看都不看給家中溫度拖後腿的黑澤先生一眼,直接從車庫的側門回家。

    一刻不耽擱,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掉一身塵土。

    “氣性真小。”黑澤陣搖搖頭,拿著衣服進入側臥的浴室。

    等黑澤先生洗好出來,看到的就是穿著純白家居服的黑澤太太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心驀地一軟,黑澤陣在餐桌前坐下,撐著腦袋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等著吃。

    很快,兩碗簡單的清湯麵就被端了出來,黑澤先生的面上還臥著一顆煎得金黃的荷包蛋。

    “不生氣了?”黑澤陣好笑的問。

    黑澤夭夭的目光落黑澤先生衣襟敞開的胸膛上,純白的襯衣遮擋不住他那一身漂亮的肌肉,同樣也遮擋不住一層又一層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