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一直沒說話的陸濃聽到這裡,真心同情起裴寂安來,怪不得裴寂安懶得和裴明霞廢話,這貨聽不懂人話啊。

    裴寂安都明明白白說了自己壓根不想和沈以梅復婚,裴明霞還沉浸在自己那套理論中,就像磕cp磕到走火入魔,不相信別人說得真話,只相信自己想象中的“真相”。

    可以想見,這種糾纏次數多了,當事人只會覺得麻木厭煩。

    裴寂安這個時候卻冷靜下來,極度冷靜和耐心,堪稱對裴明霞的問題有問必答,求錘得錘。

    “有些話我說過很多遍了,我不會和沈以梅復婚,也從沒有對沈以梅產生過任何感情。”

    “和陸濃結婚是經過組織同意的,不管什麼理由,今後我會和她共度餘生,你要叫她嫂子。”

    “從沒有產生感情”這幾個字的殺傷力太大,不僅否定了裴明霞關於裴寂安在等沈以梅的說法,更是徹底否定了裴寂安和沈以梅那段短暫的婚姻。

    沈以梅多年的苦心等待幾乎成了一個笑話。

    “不是!!”

    一直以優雅示人的沈以梅終於爆發了,她含著淚質問控訴裴寂安,彷彿裴寂安是拋棄她的渣男:“我那麼愛你,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有人能做到十幾年如一日愛你嗎?你身邊的這個女人能嗎?”

    她嫉妒,嫉妒得想要發狂。

    這些年裴明霞說的假話終究是假話,沈以梅這個犯了錯的當事人又怎麼會不清楚裴寂安對她的真正態度呢?

    可裴明霞的話還有裴寂安始終不結婚給了沈以梅做夢的理由,她以為只要自己安安靜靜守裴寂安身邊,不爭不搶,孝順他的父母,愛護他的兄妹家人,他就會看到自己的付出。

    他們的婚姻開始的太不堪,結束的時候又太短暫,短到不足以令裴寂安愛上她沈以梅,離婚後有大把的時候,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

    總有一天裴寂安會被她的付出和堅持感動,他會原諒自己,會真正愛上她。

    “你為什麼……不能看看我。”沈以梅哽咽,淚痕不斷,哭得讓裴母裴母和裴明霞心碎,就連宋業居和大嫂馮小圓看了都不忍。

    有時候人們總會被一些深情所感動。

    裴寂安差點氣笑了,合著他們離婚十幾年只對他一個人有意義?

    “以梅!你沒事吧?”

    一聲驚呼,裴家門口出現兩個陌生老人和沈一鳴一家三口,方才裴寂安和沈以梅的話他們也聽到了。

    “乖女,別哭了,哭的媽心都碎了,”沈母趕緊上前抱住沈以梅,“是他裴寂安沒福氣,他們裴家沒福氣,咱們走,從此以後咱們沈家和他們裴家一刀兩斷。”

    裴母焦急,她和沈母是多年老戰友,沈父曾救過裴父的命,兩家關係怎麼能說斷就斷?

    她上前試圖挽住沈母的手,“親家,你別生氣……”

    “誰是你親家?”沈母一把甩開裴母,“你兒子和我閨女已經離婚了,我們沈家再不行,也不會讓閨女自甘下賤去扒著有婦之夫。”

    “更何況人家都說了,從來沒有對以梅產生感情,”沈母冷笑,“裴錚是從地裡長出來的?當初是我們逼著他毀我女兒清白嗎?說會負責,結果呢?才三年就非要離婚,這就是你裴寂安的負責?這就是你裴家的負責?”

    沈母也是不過了,徹底撕破臉皮,一點不打算給裴寂安留面子。

    陸濃驚詫,下意識抬頭看向裴寂安,裴寂安則下意識握緊陸濃的手。

    “裴寂安!”沈一鳴有意無意把大家的注意力從沈母提到的話題上轉移到自己身上,他咬著牙根恨恨瞪著裴寂安,“你還有沒有心?我妹妹愛你至此,你連句愛過她、被她感動過的假話都不願意說,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裴母也適時候開口,“寂安,你說這話太傷人心,趕緊給你沈伯母和以梅道個歉。”

    人人都用譴責的目光看著裴寂安,彷彿裴寂安不愛沈以梅,辜負沈以梅的深情是罪大惡極之事。

    他們想看到裴寂安悔過痛苦。

    陸濃輕輕回握裴寂安的手,其實她有時候不是很懂這個時代人的三觀,為什麼有人對你付出深情你就一定要回報?

    “沈以梅和裴寂安已經離婚了,沈以梅對裴寂安再如何深情,關裴寂安什麼事?如果現在出現很多人都愛裴寂安愛的發狂,難道裴寂安要把些人都娶了嗎?”

    陸濃一一回視在場人的目光,最後一錘定音,“這叫道德綁架。”

    在場人聽了若有所思,宋業居詫異看了一眼陸濃,再一次對大舅子新娶的小妻子刮目相看。

    陸濃主要想聽裴寂安解釋關於沈母說的裴寂安毀沈以梅清白這件事,按照現在她對裴家、沈家這群人的觀感,她不得不懷疑其中有什麼內情。

    裴寂安異常平靜,對沈母那句質問生起興致,他靜靜對沈母說:“沈以梅的清白我負責過。”

    裴寂安的目光像穿透迷霧的燈,直直刺入沈一鳴的眼中,“至於裴錚是怎麼來的,你們兄妹倆不是很清楚嗎?”

    沈一鳴瞳孔皺縮,而沈以梅明顯緊張起來。

    “我也想知道你請我喝酒把我灌醉,沈以梅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房間,第二天早上我成了毀掉沈以梅清白的人。”

    “有人給我下了藥。”

    裴寂安輕嘲諷,當年他勢弱,父母兄妹對他的態度不如沈以梅這個外人,裴寂安不相信他們不懷疑沈以梅為什麼會出現在沈一鳴的房間裡,可是沒人在意他的解釋。

    說到底所有人都覺得吃虧的是沈以梅。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不提起不是給沈以梅和沈一鳴留面子,只是他噁心,噁心自己也噁心沈一鳴這個所謂的好兄弟,在他最不設防的時候捅了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