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當然,小赫舍里氏覺得,自己覺得德妃聰明,可能也有溫僖貴妃把她知己,在她面前誇過很多次的原因吧?

    她有一點想姐姐了,不是如今惠妃說的仁孝皇后,而是溫僖貴妃。

    ……

    另一邊,大軍已經抵達了沙河,因為出征的時候帶了許多的火炮,重量很大,不少路段都給壓壞了,康熙皺著眉頭:“之前的水泥沒有安排到這裡嗎?”

    回話的是佟國維:“水泥大多都用到房屋修建上了,還沒來得及鋪路。”其實是隻來得及鋪了京郊那一段,這邊都不怎麼走,鋪了也不過是浪費。

    康熙不好多說什麼:“後勤如今是于成龍管著的,叫他多看著點,等咱們的車輛一過,就叫他用水泥重新修路。”

    這些年他出門都是走水泥路,已經習慣了筆直平穩的大道,這會兒又重回從前,多少有點不太適應。

    佟國維應下了。他也不愛走這樣的路,尤其如今是冬天,越往北,雪越深,這些雪融化了以後爛在地上,黏腳也黏車輛。不過如今是從軍,也不怎麼講究這些了。

    臨出門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嘖,這水泥還是他兒媳兒弄出來的呢。

    哪怕是沒承認的兒媳婦兒,也讓佟國維忍不住翹起了小辮子。

    被他念叨著的雲秀一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在宮裡頭替胤禛、胤祚祈福。雖然從前不信鬼神,真到了這麼重要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多唸了幾句阿彌陀佛。

    如意等她唸完了以後才進來說:“阿哥們都來了,說想在這邊兒用膳。”

    雲秀叫她去御膳房安排:“天冷,吃點熱乎的吧,又不是正餐,叫他們煮一點粉。”

    她去換了衣服,出去正好坐在了姐姐身邊,八阿哥往前的哥哥們都隨軍了,九阿哥往後的小阿哥們呆在宮裡頭無所事事,皇阿瑪不在家,不管事的哥哥坐鎮,上書房裡的先生們也大多都跟著隨軍去了,如今也就只剩下給他們佈置功課的侍講了。

    做功課是不可能的,只有拖到最後幾天,說不定是皇阿瑪要回來的時候,他們才會開始補作業。

    胤禎本來也是想這樣的,可雲秀和雲佩都攔著他不許,他要玩可以,先把功課給做了才行,省得回頭康熙回來,看到他的功課不好還要罵他。

    最後幾天臨時補的功課,質量鐵定是比不上每天認真做的,都不用細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雲秀為了讓胤禎好好做功課,還把康熙給搬出來了嚇唬他:“回頭你皇阿瑪知道你不好好做功課,肯定會罰你的。”她又補充了一句,“你四哥也是。”

    胤禎:“……”嗯……其實皇阿瑪也不是那麼重要,再罰,皇阿瑪也就是罰他念書和寫大字嘛,可四哥就不一樣了,四哥可是會上手的!

    胤禎至今對四哥揍過自己屁.股的事情耿耿於懷。

    這會兒幾個阿哥都在,雲秀沒當著他們的面下胤禎的臉,只是看他一眼,一直到胤禎點頭表示自己功課已經做完了以後,她才放過了他。

    御膳房送上來的粉是之前雲秀叫人弄的粉,有細粉,也有粗的通心粉,幾個阿哥口味不一樣,所以上的粉也不一樣。

    熱乎乎的一碗粉吃進肚子裡,差點出了一身的汗,在初春的天氣裡就是叫人舒坦。

    胤禟回味了一下,然後就開始控訴:“姨媽,你過分,之前不是說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告訴我們一聲的嗎?”他說的“我們”是指翊坤宮。

    宜妃和永和宮吃飯的口味太過相同,所以經常派人過來請教有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吃。

    胤禟也習慣了永和宮的口味,他是所有阿哥里頭,最能吃永和宮飯的。

    雲秀無辜:“是嗎?我有說過嗎?我不記得了。”

    胤禟噎住,碗裡的粉看起來也沒那麼香了。倒是雲秀問起:“你額娘最近忙什麼呢?能叫你帶著弟弟到處跑?”

    胤禟撇了撇嘴:“五哥的格格要生了,額娘正緊張著呢,哪裡有空管我和小十一。”

    胤禎捂著鼻子:“呀,好大一股醋味,我說怎麼這粉吃著帶點兒酸味呢。”

    雲秀也笑了。比起和自己脾氣差不多而且十分頑劣的胤禟來說,性格溫吞、老實謹慎且一向沒養在自己身邊的胤祺更加討宜妃的喜歡,這是事實。

    所以胤禟常常人來瘋一樣折騰東西,就是為了引起宜妃的注意,因為他一直相信,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額娘替他操心的時間越多,越證明額娘愛他。

    雲秀只能說,胤禟深有現代某些人的作死風格。

    胤禌乖乖地坐在邊上不吭聲,他是最小的那一個,從生下來就養在宜妃身邊,額娘心疼大哥,又寵溺二哥,對他這個老三小兒子倒沒有前頭兩個關注了,他也沒什麼怨言。

    這是個乖巧的孩子。

    同樣,也是個身體不大好的孩子,和胤祚一樣,他和前頭的胤禟出生時間也只差了兩年,又是第三胎,宜妃的身體沒養好,所以生下來的胤禌身體也不好,也就是精貴養著罷了。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沒多久,外頭就有人進來說消息,大阿哥府上查出來,大福晉懷孕了。

    大福晉前些年傷了身子,幾個弟妹們也都勸過她不要急著生孩子,但大福晉心裡頭著急,所以身體調養了一段時間以後,又開始和大阿哥同房了,如今又懷上了,叫人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而且大阿哥還不在京裡,他府裡頭的事情還要大福晉操勞著。

    不過這也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大阿哥自己都沒攔著,她們又能做什麼呢?

    就跟較勁似的,沒多久,毓慶宮裡頭也傳來消息——太子宮裡頭的格格林氏也懷了。

    兩邊本來就在爭著生孩子,前頭大阿哥那邊輸在了沒生出兒子,這會兒懷上了,剛高興,毓慶宮也有了,心裡難免犯嘀咕。

    可如今太子當家,大阿哥出門在外,誰敢說什麼?大福晉索性連門也不出了,閉門謝客,安心養胎。

    雲秀想了想,還是出宮了一趟,四阿哥和六阿哥都不在家裡,四福晉和六福晉輕易也不能遞牌子進宮,估摸著要無聊的。

    結果她出宮以後,到了胤禛那邊兒一瞧,得,都不用她說什麼,四福晉領著五福晉、六福晉、七福晉正坐一塊兒搓麻將呢,見了她還說:“姨媽先隨便坐,我們這把等會就結束了。”

    雲秀笑著坐下了,在旁邊看著她們出牌。

    四福晉和六福晉常常來往,倆人對一眼就能知道對方要什麼牌,五福晉、七福晉是兩個溫吞的性子,她倆也就不好意思欺負這兩個了,老老實實地摸牌出牌,到底是跟著雲秀學過的人,技術比起另外兩個要好一些。

    讓人意外的大概是五福晉了,她的牌總是出的恰到好處。

    雲秀看了一會兒,五福晉也就和她對視上了,等這一把打完,她才抿著嘴不好意思地說:“我運氣好,摸的牌也好,所以贏面大一些。”

    打完這一把,五福晉就不打了,一是贏得不好意思了,四福晉和六福晉的牌技好,五福晉的運氣好,倒黴蛋就只剩下了七福晉,偏偏七阿哥府上並不富裕,所以她們三個都不太好意思贏牌。二是她自己說的:“我也就這會兒出來鬆快鬆快,府裡頭那個快生了,等下個月我估摸著我也沒什麼時間出門了。”

    劉氏的預產期估摸著在三月底、四月的樣子。

    爺們不在家,沒人拿章程,五福晉管著府裡頭的事情,七零八碎堆在一起,也夠煩人的,更別說還有個孕婦,這還是胤祺頭一個孩子,宜妃看重,胤祺又不在家,她就得跟著操心,也就這會兒劉氏睡午覺了,她才能出來和妯娌們一塊兒搓上兩把麻將。

    五福晉抱怨:“這是給我生孩子還是給五爺生孩子呢。”

    她對胤祺屋裡頭的鶯鶯燕燕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懷就懷,愛生生,就是覺得太麻煩,提心吊膽的。

    妯娌幾個就安慰她兩句:“別放在心上了,等孩子生下來也就解脫了。”

    五福晉看了看天色,說:“我不打了,得回去了,等明兒我再來。”

    以往這時候,牌局也就散了,可巧不巧的,雲秀這不是來了麼,就被拉著坐下一塊兒打。

    雲秀一邊摸牌,一邊說起宮裡頭的事情:“娘娘們都沒事兒,和從前一樣呢,你們也別擔心。”

    宮裡頭的消息不怎麼往外頭遞,出什麼事宮外頭也不知道,那些阿哥爺們出門之前又仔細交代了叫她們多看顧娘娘們,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可把幾個福晉給難倒了。

    娘娘有了難處,又怎麼會跑過來和福晉們說?就算有什麼委屈、吃了什麼苦頭那都是往自己肚子裡咽,她們在外頭也沒人可以打探消息,往宮裡頭遞牌子求見,一次還好說,次數多了,娘娘們也不樂意,待客要換衣裳,見天兒地請人進宮又麻煩的很,宮裡頭那麼多眼睛盯著,回頭指不定傳什麼話出來。

    次數一多,娘娘們就說了,不用急著進宮,沒什麼事兒,自己在家玩吧。

    福晉們愁啊,回來怎麼和爺們交代?

    現在好了,雲秀能隨意出入皇宮,也就知道宮裡頭的消息,她又不是那種喜歡彎彎繞繞的人,能說一說宮裡頭娘娘們怎麼樣就夠了。

    福晉們鬆了口氣,搓起麻將來也就更加高興了。

    四福晉連著六福晉給七福晉餵了好幾次的牌,這是變相地接濟七福晉。

    七福晉牌技不好,也看不出來,樂呵呵地搓麻將,還說:“姨媽一來,我這手氣就變好了,值得高興。”

    她們打了半個多時辰的麻將也就散了。

    雲秀本來就是怕她們提心吊膽多想才出宮一趟的,任務完成也就回去了。

    她才回家不到半刻鐘,門房就來遞消息了——佟國維的夫人赫舍里氏上門了。

    雲秀停了一下。

    之前赫舍里氏來,她從來沒見過,那會兒都是慶復回絕的,不讓她摻和這些事情,怕她受委屈,主要也是因為雲秀拒絕了赫舍里氏的話說出去不好聽。

    赫舍里氏這會來,意思顯而易見了。家裡的爺們都不在家,她再來,雲秀就不好拒絕了。

    說實話,挺膩味人的,不過雲秀也想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頻繁地想要見她,沒帶猶豫,她就叫人請她進來。

    赫舍里氏進來的時候還意味,以為雲秀不會見自己了,她進門,看見雲秀坐在上首,見了她也沒動彈。

    她先皺起了眉頭,還沒等說話,旁邊春雨就開口說:“見了我們郡主,竟然不行禮麼?”

    赫舍里氏臉綠了。

    她是命婦沒錯,可命婦見了皇上親封的郡主,那也確實是要行禮的,更何況佟國維還和她交代過,說雲秀有一件黃馬褂在身上,別說是她,就是佟國維見了雲秀,那都得給她讓道請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