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但是,青年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難道,他也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自己嗎?就像他無時無刻不在收集他的信息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後,顧嶼安心裡像偷吃了蜂蜜一樣甜,有些羞澀的偷偷看了一眼蘇綏。

    他就知道,他們曾轟轟烈烈的相愛過一場,忘不掉、放不下的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蘇綏完全不知道顧嶼安的思緒已經發散到了什麼地步,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這人也挺可憐的,連自己的作品已經被柏鉞先一步拿來送人了也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已經確定要出演安瑜,早在你回國之前,角色就定下來了。”

    顧嶼安完全沒想到還有這一出,過往無數次都有人試圖買他的版權,他都沒答應過。但自從知道蘇綏進入娛樂圈後,想也沒想,立馬就同意了,為的就是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幫他在這個圈子裡站穩腳跟。

    卻不成想,這份傾注了特殊心意的禮物,早就被人拿走,用以借花獻佛。

    而他匆匆忙忙的從意大利趕回來,事先準備的驚喜也變成了一場可笑的自作多情。

    顧嶼安原本高漲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來,失落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蘇綏靜靜地看著,不免有些頭疼。

    周路陽這樣,顧嶼安也這樣,他們兩個大老爺們,怎麼總是動不動就要哭?

    他這個受了委屈的人都還沒哭呢,倒是讓做錯事的人先哭上了。

    “你回國就是為了這件事嗎?”蘇綏問。

    顧嶼安忍著難過,順從的點了點頭:“我想幫你。”

    “《白月光》我看過,畫的不錯,是有火的資本。”顧嶼安還沒來得及高興,蘇綏就話鋒一轉,“不過,我需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安瑜的原型,是我嗎?”

    蘇綏看著顧嶼安,眼神很平靜,但就像大海的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安寧包容,卻讓人打從心底感到了一種壓迫感。

    顧嶼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是你。在創作他的時候,我滿腦子都只剩下你的面容。我還畫了很多隻屬於你一個人的畫,很多人都想買,但我連展覽都捨不得,全都珍藏起來。”

    “果然。”

    蘇綏瞭然。

    他從看到這部漫畫裡安瑜穿著白裙出場的第一眼起,就明白顧嶼安必定是以自己作為藍本創作出的角色。哪怕是不知內裡實情的柏鉞,也是一樣的觀感,否則就不會力邀蘇綏出演安瑜。

    他是一個成熟的導演,並不會因為蘇綏和自己關係好就隨便破壞原則,一定是發自內心的覺得蘇綏適合飾演安瑜,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只是蘇綏沒想到,當初放棄他放棄的那麼幹脆的顧嶼安,如今卻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上,實在是令人唏噓。

    但蘇綏並不可憐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斂去眉眼間疲倦的氣息,垂下眼皮,濃密的眼睫將顧嶼安窺探的視線拒之千里。

    “我累了,想休息。”蘇綏下了逐客令。

    顧嶼安雖然不捨得離開蘇綏,但青年已經發話了,他不敢不聽從,只好帶著遺憾和委屈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叮囑道:“雖說你的失眠已經治好了,但我剛才見你好像有些頭痛,要是睡不著的話,可以把牛奶喝了。”

    蘇綏甚至下意識的想說一句“頭痛還不是拜你們所賜”,但顧嶼安已經轉身離開了,他也不是那種喜歡逞口舌之快的人,故而也就沒作聲。

    寧清和顧嶼安都在擔心蘇綏會因為林望景“出軌”這件事而難過的睡不著覺,然而當事人自己卻根本沒當回事,不僅剛閉上眼就睡熟了,還連個夢都沒做,一夜好眠。

    但深夜裡,總會有一個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蘇綏頭也不回的走掉後,林望景便一直坐在沙發上,死死地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彷彿下一秒就能再看到他回來一樣。

    可是直到過去了一百秒、一千秒、一萬秒,那個微微透著夜光的縫隙,也沒有被人推開。

    小咪不安地圍繞著沙發轉圈,明明不久之前還有另一個主人的氣息,可現在卻怎麼都找不到他。它就這麼轉了半夜,最後實在太餓了,累得脫力般倒在林望景的腳邊,麻木的舔舐著自己打結的毛髮。

    記憶中不管是累了還是渴了,或者是想玩逗貓棒、毛線球,只要輕輕叫一聲,就會有一個漂亮好看、氣味好聞的人類青年微微笑著向它走來,手裡拿著它所需要的一切。

    那雙手白皙、纖細,可以變出很多神奇的東西。他會蹲下來,很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腦袋,笑眯眯的說:“小咪乖一點,不要吵到爸爸工作。”

    但那個時候它不太乖,會護食、會兇那個人類,甚至會亮出鋒利的爪子和牙齒,把那雙漂亮的手抓咬出一道道血痕。

    每次被傷到後,青年就會捂著受傷的手背,獨自一人去找藥箱。而它會跟在他身後,得意洋洋的踩著貓步,像是一個打勝仗的將軍。

    它的“爸爸”,則會用一種很不屑的語氣,對著那個人類落井下石:“說了無數次,讓你不要對那隻貓這麼好,把心養野了最後傷到的還不是你。”

    “它只是一隻貓,它又不懂這些。”

    青年雖然很痛,但還是彎下腰,微笑著把胖乎乎的貓咪抱進懷裡。

    “你看,它多可愛。”

    男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那隻胖出雙下巴的蠢貓,嗤笑道:“可愛?又笨又蠢,跟你差不多。”

    青年垂下眼睫,彎彎的眼睛也慢慢平緩。

    記憶戛然而止——

    貓是一種智商不高的動物,其實很不適合用來當做寵物,因為它們有時候很難分辨到底誰對自己好,更不容易親近人。

    但貓會習慣那個一直陪著自己的人,在它們不多的生命以及稀少的清醒時間裡,只會記得這麼一個人。

    小咪費力的抬起腦袋。它看向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綠松石一樣的渾圓眼睛神秘幽深。

    林望景茫然的低下頭與其對視,怔了一瞬後,好像讀明白了它眼睛裡的意思。

    它在問,它另一個爸爸呢。

    就是那個,會溫柔的撫摸它的毛髮,貼在它臉頰耳語,親密的叫著它的名字,很愛很愛它,對它很好很好的那個爸爸。

    “我……”

    林望景張了張嘴,鼻尖湧上一陣酸意,艱難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染著澀意。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咪嗷……”

    小咪像是不死心一樣,強撐著綿軟無力的四肢想要站起來。它走幾步就會摔倒,但仍舊堅持著往門邊走。

    林望景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慌忙站起身去抓小咪。

    “喂,你幹什麼去,別亂跑——”

    但在碰到它的那一刻,林望景又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心臟驀的一沉——

    而後一直往下墜,往下墜,墜入寂靜的深海。

    這隻貓,是想要去找蘇綏。

    它想回到蘇綏身邊。

    “但他已經走了……”

    “他走了……”

    林望景抱著貓,身體裡的力氣彷彿在一瞬間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抽走了,無力的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一堆沾染了白茶味道的衣服裡。

    小咪掙扎著想要跳下去,林望景牢牢地抱住它,喃喃道:“沒用的,他不要你了……”

    小咪動作一頓,敏感的耳尖上好像被什麼冰涼的液體砸了一下。

    它不舒服的扒拉著耳朵,貓咪的天性驅使它好奇的舔了舔。

    鹹鹹的,還有些苦澀。

    接著,又是一滴。它就這麼轉了半夜,最後實在太餓了,累得脫力般倒在林望景的腳邊,麻木的舔舐著自己打結的毛髮。

    記憶中不管是累了還是渴了,或者是想玩逗貓棒、毛線球,只要輕輕叫一聲,就會有一個漂亮好看、氣味好聞的人類青年微微笑著向它走來,手裡拿著它所需要的一切。

    那雙手白皙、纖細,可以變出很多神奇的東西。他會蹲下來,很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腦袋,笑眯眯的說:“小咪乖一點,不要吵到爸爸工作。”

    但那個時候它不太乖,會護食、會兇那個人類,甚至會亮出鋒利的爪子和牙齒,把那雙漂亮的手抓咬出一道道血痕。

    每次被傷到後,青年就會捂著受傷的手背,獨自一人去找藥箱。而它會跟在他身後,得意洋洋的踩著貓步,像是一個打勝仗的將軍。

    它的“爸爸”,則會用一種很不屑的語氣,對著那個人類落井下石:“說了無數次,讓你不要對那隻貓這麼好,把心養野了最後傷到的還不是你。”

    “它只是一隻貓,它又不懂這些。”

    青年雖然很痛,但還是彎下腰,微笑著把胖乎乎的貓咪抱進懷裡。

    “你看,它多可愛。”

    男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那隻胖出雙下巴的蠢貓,嗤笑道:“可愛?又笨又蠢,跟你差不多。”

    青年垂下眼睫,彎彎的眼睛也慢慢平緩。

    記憶戛然而止——

    貓是一種智商不高的動物,其實很不適合用來當做寵物,因為它們有時候很難分辨到底誰對自己好,更不容易親近人。

    但貓會習慣那個一直陪著自己的人,在它們不多的生命以及稀少的清醒時間裡,只會記得這麼一個人。

    小咪費力的抬起腦袋。它看向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綠松石一樣的渾圓眼睛神秘幽深。

    林望景茫然的低下頭與其對視,怔了一瞬後,好像讀明白了它眼睛裡的意思。

    它在問,它另一個爸爸呢。

    就是那個,會溫柔的撫摸它的毛髮,貼在它臉頰耳語,親密的叫著它的名字,很愛很愛它,對它很好很好的那個爸爸。

    “我……”

    林望景張了張嘴,鼻尖湧上一陣酸意,艱難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染著澀意。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咪嗷……”

    小咪像是不死心一樣,強撐著綿軟無力的四肢想要站起來。它走幾步就會摔倒,但仍舊堅持著往門邊走。

    林望景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慌忙站起身去抓小咪。

    “喂,你幹什麼去,別亂跑——”

    但在碰到它的那一刻,林望景又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心臟驀的一沉——

    而後一直往下墜,往下墜,墜入寂靜的深海。

    這隻貓,是想要去找蘇綏。

    它想回到蘇綏身邊。

    “但他已經走了……”

    “他走了……”

    林望景抱著貓,身體裡的力氣彷彿在一瞬間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抽走了,無力的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一堆沾染了白茶味道的衣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