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蘇綏一杯接一杯的將剩下的紅酒全都喝進了胃裡,他不需要在唐慢書面前保持多冷靜,即便真的醉了也無妨。

    牆上的掛鐘盡職盡責的繞著軸心轉圈,分鐘每走完十圈,底下懸掛的小銅球便會碰撞在一起,提示已經又過去了十分鐘。

    蘇綏聽著響聲,數到第四聲的時候,小間的門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推開了。

    北城已是中秋,凌晨更深露重,唐慢書裹挾著一道寒流徐徐而至。

    男人年過三十,保養得極好,除去眼角的幾根細紋以外,似乎看不到歲月在他臉上所留下來的痕跡。但無論是從他的眼神,還是周身的氣質中,都透露著一種經過時間沉澱才有的獨屬於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看向反坐著椅子,雙手搭在椅背頂端、將臉枕在臂彎裡的青年,一雙漂亮的狐狸眼沾染了酒氣後,更顯得風情旖旎,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這是他們時隔六年的第一次見面。

    比起十年如一的唐慢書,蘇綏的變化明顯更大。

    脫去記憶裡天真的稚氣後,他的眉眼添上了幾分溫潤,變得更像是一塊意蘊深長、值得雕琢的玉石,但神態間卻仍舊是那個不怎麼聽話的小孩。

    是的,蘇綏今年24歲,依然是34歲的唐慢書眼裡永遠長不大的小孩。

    他脫下厚重的毛呢大衣,輕手輕腳的披在蘇綏身上。

    “喝了多少?”摸著緋紅的臉頰問。

    蘇綏比劃著“七”的手勢,是無論周路陽還是林望景都從未見過的嬌憨的笑容:“不多,七瓶。”

    唐慢書看了一眼酒桌上林林總總的各式酒瓶,白的洋的都有,就這麼混著喝,還說不多。

    他拿不準蘇綏到底喝醉沒有,因此也不敢輕舉妄動,蹲下身來輕聲問道:“回唐家嗎?”

    唐慢書站直了足足有一米九三,就連能給蘇綏當床單的大衣穿在他身上也不過剛到膝蓋。此刻單膝跪在地上,深邃的眼眸和蘇綏對視在同一水平線。

    “嗯!”蘇綏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鼻腔裡滿滿當當的都是那件大衣上淡淡的菸草味道。

    唐慢書不抽菸,但蘇綏喜歡這種味道的香水,他一噴就是十年。

    “好。”

    既然得到了同意,那唐慢書就不再畏手畏腳,他先是站起身來,猛地比蘇綏高出很多,很有壓迫感。而後彎下腰,雙手穿過蘇綏的腋下,將他像抱小孩那樣,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騰空的那一刻,蘇綏失去了支撐感,下意識的摟住了男人的脖子,雙腿環緊了他有力的腰腹。

    唐慢書把掉落的大衣重新披在蘇綏身上,免得他一會兒出去的時候著涼了。

    他一手護著蘇綏的肩膀,一手隔著衣服託著屁股,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抱著青年。

    出門前還顛了顛,皺起眉頭,道:“怎麼就這麼幾斤,比你高中時候還輕。”

    蘇綏找了個舒服的角度,將下巴擱在唐慢書厚實的肩膀上,像小貓撞進玩具堆那樣,滿意的蹭了蹭。

    “瘦了好多。”唐慢書低下頭打量著青年不盈一握的腰肢,眼神裡藏著心疼。

    走出小間時,走廊和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男人帶來的保鏢早已將一味軒從裡到外清場乾淨,一身黑的大塊頭們守衛在兩側,皆目視前方,沒有把目光落在不該落的地方。

    唐慢書維持著嬰兒抱的姿勢將蘇綏抱到了車裡,輕手輕腳的把人放在柔軟的真皮坐墊上,而後自己也坐了進去,低聲吩咐道:“開車,回唐家。”

    司機將車開得極穩,過程中沒有一點顛簸。蘇綏原本靠在玻璃上休息,唐慢書見了,把他輕輕往自己這邊帶。

    “困了?”

    蘇綏靠在他肩膀上,清淺的白茶香味和淡淡的菸草味混合在一起,彷彿從遙遠寺廟飄出來的幽幽檀香。

    他小小的打了個哈欠,眼尾逼出了一點生理眼淚:“唔,有一點。”

    “那就睡吧,等到了我會叫你的。”唐慢書聲音壓得極低,生怕驚擾了蘇綏,吐字嚼句好像在唸睡前童話一樣。

    聽他這麼說,蘇綏才放心的合上雙眼。四周都是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體溫,沒一會兒便睡熟了。

    唐慢書微側著臉,用珍之又珍的眼神一寸一寸的臨摹著青年安穩的睡顏,濃重的愛意從他的髮梢、眉毛、眼睫、鼻子、嘴唇一一掠過,最終定格在那一點微微突出的、恰到好處的喉結上。

    隨著平穩的呼吸一上一下,還沒自己的一半大。

    唐慢書眼神暗了暗,抬手撫上那枚小小的喉結,熟睡中的蘇綏立刻敏感的抖了一下。

    手停了一瞬——

    年長的男人在睡著的小輩面前屏氣凝神,遲遲不敢進行下一步動作,害怕將小孩驚醒。

    但好在蘇綏只是應激性的反應,仍舊緊閉著雙眼沉睡。唐慢書這才在不知不覺中鬆了口氣,炙熱的手掌整個包住了青年白皙修長的天鵝頸,用有著厚厚一層硬繭的拇指在喉結附近反覆摩挲。

    微涼的,滑膩的,像一塊質地溫潤的水玉。

    僅僅是這樣一個微小的觸碰,便足以讓男人滿足的眯起了眼睛,享受的神色猶如一頭吃飽喝足的老虎。

    但他不止滿足於這麼一點親密——

    唐慢書看著蘇綏的眼神愈發幽深,似乎蘊含著無窮大的風暴。

    他當然想要更多,想要把自己親手養大的小孩,一點一點的,拆吃入腹。

    不過……

    唐慢書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一點,將白皙的皮膚摩擦得泛起粉紅,比世界上最昂貴的水彩還要生動。

    他眼神裡的陰霾似乎因為這一點豔麗的顏色又擴大了許多。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但,不妨礙自己收取一些利息。

    唐慢書收回手,規規矩矩的坐直了身體。司機透過後視鏡觀察後座時,什麼異樣也沒發現。

    他還是那個端方有禮、剋制自持的唐慢書,蘇綏尊敬的長輩,——

    如果忽略他藏在暗處,微微發著抖的右手以外。

    賓利悄無聲息的停在了唐家院門,早已等候多時的安保分列兩邊,恭候唐慢書和小少爺的迴歸。

    男人位高權重,出門在外,次次都是大排場。

    唐慢書沒有履行對蘇綏的約定,他看青年睡得正熟,沒有捨得叫醒,而是自己親力親為的將他公主抱著進了大門。

    兩側的保鏢紛紛低下頭,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抬頭亂看,除非是不想要這雙眼睛了。

    李叔殷勤的迎了上來,彙報道:“都按照您走之前吩咐的準備好了。”

    “辛苦了。”唐慢書微微頷首,即便是對待家裡的下人也很有禮貌。

    他抱著蘇綏一路走到自己臥室,每上一步臺階,心臟便沉穩有力的跳動一下。

    無論是下車、還是上樓,乃至於輕輕放到床上的動作,都充滿著小心翼翼,彷彿懷裡的青年就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蘇綏喝了不少酒,本來就熱,又被唐慢書用大衣裹著,這麼一番折騰下來,早就出了一身汗。

    他一張漂亮的臉蛋紅撲撲的,薔薇似的唇瓣無意識的一張一合,汲取著空氣中稀薄的涼意;眼睫也緊緊閉著,時不時不安地顫動幾下,好像停在花蕊上被莫名驚動的蝴蝶。

    蘇綏並未做出刻意勾引誰的動作,可偏偏就是這種無意識的勾人,才最撩撥心絃。

    唐慢書眼神一暗,彎腰替他脫去鞋子,露出一雙雪白的腳踝,和形狀好看、骨肉勻稱的腳。

    蘇綏個子不矮,但骨架算是小的,因而腳也比同身高的人小上兩個號。

    唐慢書張開自己的大手比劃了一下,能夠輕而易舉的把蘇綏的腳心整個包裹住。

    “怎麼哪裡都是小小的,喉結是,腳也是。”

    男人握住這雙漂亮的腳,在圓潤、淡粉的腳踝深深地印下一吻。

    熾熱的溫度燙的青年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那個熱源,卻被抓著腳踝無法移動。迷迷糊糊之中,那柔軟滾燙的唇印似乎沿著小腿一路往上,像燃燒著的火舌一樣,慢慢蔓延到全身每一寸肌膚。

    唐慢書要一寸一寸的,將蘇綏全身都打滿只屬於他的烙印。

    要他,只屬於自己。的停在了唐家院門,早已等候多時的安保分列兩邊,恭候唐慢書和小少爺的迴歸。

    男人位高權重,出門在外,次次都是大排場。

    唐慢書沒有履行對蘇綏的約定,他看青年睡得正熟,沒有捨得叫醒,而是自己親力親為的將他公主抱著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