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後戰爭時代

            


            


            「等機會再看吧！子爵閣下，獸人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別看現在聯軍推進的快，真要是換成我們的人，怕又是另一種局面！敵人已成驚弓之鳥，再想讓他們粗心大意、隨意分兵，已經不可能了。」哈德遜婉拒道。創造作戰機會容易，可問題是就霍利斯爾家族手中那點兒殘兵，一支比蒙騎兵團都能讓他們團滅。包括科斯洛家族的族人，他都沒有刻意安排刷戰功的任務。不光是因為哈德遜需要公正嚴明，更多的還是無法承受意外的損失。機會，都是留給有實力之人的。「罷了！是我太貪心了。哈德遜，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現在的霍利斯爾家族已經經不起折騰了，要是把手中最後的家底賠了進去，就算是立下再大的戰功也沒用！」奧蘭子爵心有餘季的說道。冷靜了下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危險。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上戰場，再好的戰機也把握不住。就如同哈德遜的「以獸制獸，拆分獸人帝國戰略」，明明是自己一手策劃出來的，最後卻拿出來和聯軍一起分享。不是不想吃獨食，實在是王***隊的胃有限，吞不下這份蛋糕。要是在北征軍損失慘重前，讓哈德遜擔任主帥，根本就不會有聯軍什麼事。一份能夠成為「人族元帥」的戰功，說讓出去就讓出去，這份毫不拖泥帶水的果決，就讓奧蘭子爵佩服不已。「子爵閣下，不用太過擔心。現在各家面臨的情況都差不多，霍利斯爾家族並不吃虧。決定戰後利益分配的，實質上已經不在戰場上，更多的還是接下來的政治博弈。刺殺桉讓王都的紛爭，被擺在了檯面上。那些牽連進去的大貴族，都是陛下接下來要打壓的對象。尤其是北地五大家族，本來就和王室有恩怨，現在新仇舊恨加在了一起，陛下絕對饒不了他們。如果霍利斯爾家族願意放棄現在的基業來北疆，獲得幾個郡的封地，執掌一行省的大權，完全不在話下。不過收益和風險是成正比的。就算是沒有了獸人的威脅，北疆地區的各方面條件也不及東南行省。想要將這些土地開發出來，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更是一筆天文數字。不瞞閣下，科斯洛家族決定留在東南行省。戰後最多也只會嘗試從洛克納德家族手中拿回祖地，北疆的其它地區就算是送給我，科斯洛家族也無力進行開發！」哈德遜理性的分析道。無論霍利斯爾家族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都是支持的，但是科斯洛家族不會北上。相比到北方來重新開始，他寧願留在東南行省和道爾頓家族死磕。不是哈德遜胸無大志，實在是家族底蘊太淺。最核心的因素就是——人口。即便是科斯洛家族所有支脈搬空，將能夠利用的人脈關係，全部都給用上，頂多也就湊出幾十萬人。這麼點兒人口，一個郡的土地就能夠安置下來。就算勉強一點兒，頂多也就吃下兩三郡的土地。光把這些民眾遷移過去的開銷，就能夠讓哈德遜破產。與其盲目冒進，他還不如窩在山地領，死磕身後的沼澤地。最起碼山地領是有進賬的，哪怕是戰爭結束，每年的收入也不算低。稍微努努力就能夠收支平衡，走上以領地收益開發領地的正循環。「哈德遜，你的計劃怕是很難如願。科斯洛家族的祖地在洛克納德家族手中，非凡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交出來的。北地五大家族同氣連枝，他們的情況都差不多，是不會看著這種先例出現的。還有道爾頓家族，也會想方設法送你來北地。以他們在東南行省貴族中的影響力，東南七省的貴族大部分都會在政治上支持他們。你崛起的速度太快，超越了各方的承受能力。戰後他們必然會想辦法限制你的發展。這還是你之前果斷出手，讓王國大多數貴族欠下了人情。不然科斯洛家族面臨的就不是限制發展，而是來自各方的打壓。霍利斯爾家族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雖然我們曾經也是老牌大貴族，可願意看到我們重新回去的老關係，也沒有幾家。哪怕經營了無數年，我們也只能讓王國大多數的大貴族保持中立。在政治上，很難為你提供支持。」奧蘭子爵苦笑的回答道。要是科斯洛家族肯去北地，那麼霍利斯爾家族還可以拉上王國另外幾家中等貴族，一起組團去北地開闢基業。沒有了哈德遜這個強力的打手在，就算是和另外幾家聯手，霍利斯爾家族玩兒不過北地五大家族。「子爵閣下放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道爾頓家族想要恢復巔峰狀態的軍事實力，最快也要數年的功夫。要是考慮到其他因素，這個恢復週期還會更長。在此之前，他們頂多就是在政治上給我添點兒麻煩。大不了戰後我回去專心經營封地，不參與朝堂的紛爭。反正他們也不敢挑起軍事衝突！」哈德遜自信的說道。名將光環，就是這個時候用的。光一個名頭，就能夠震懾很多敵人。沒有十足的把握，玩兒盤外招都得小心翼翼，唯恐把他這位「年輕氣盛的名將」給惹急了，直接掀翻桌子拖著道爾頓家族一起完蛋。「你心中有數就好！」奧蘭子爵一臉羨慕的說道。擁有拉著道爾頓家族一起完蛋的實力。就算是局面再怎麼糟糕，也惡化不到哪裡去。大家族能夠傳承千古，爭奪的是長久，很少有意氣用事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掀翻桌子，賭上全族的身家性命。……伴隨著戰場局勢的惡化，獸人五大皇族也加快了撤退的步伐。為了趕時間，就連老弱婦孺的身體狀況，他們也顧不上關心了。很多部落在撤離途中，都出現了大量減員。哪怕祭祀們賣力的進行救治，還是沒能夠阻止悲劇發生。一追一逃，戰線很快就被拉到了獸人大草原邊緣地帶。此刻的獸人五大皇族，已經龜縮到了北部的尼古拉高原和西部的撒拉爾丘陵。原本被掩蓋的內部矛盾，也漸漸激化了出來。貧瘠的西部和北部，可養不起那麼多獸人。沒有了眾多的獸人種族可以盤剝，不僅讓獸人貴族們喪失了往日的奢靡生活，就連很多中小部落的日常物資供應都出現了困難。反對撤離，要求打出去收復失地的呼聲，在獸人帝國內部也是日益高漲，搞得五位皇者是頭疼不已。更糟糕的還是坐吃山空的物資消耗。剛剛經歷一場大遷移，很多部落被劃分的都是生地，短時間之內很難有大的產出。組織上的漏洞，也是百出。很多明明是農耕部落，卻被劃分到了不適合農業種植的高原上；一些遊牧部落，也被劃分到了不適合大規模放牧的山區。皇庭派出去的官員，不是在和下面的部落扯皮，就是在扯皮的路上。因為物資分配的問題，很多部落甚至大打出手。就算是被強行壓下，仇恨的種子也種了下去。「情況有些不妙，我們事先的預估不足。西部和北部地區的土地貧瘠，很難養活太多的人口，族人們現在是叫苦連天、怨聲載道。這種情況，若是一直持續下去，我擔心後面會壓制不住！」獅人皇一臉鬱悶的說道。作為五大皇族中實力保存最完好的一家，獅人族保住了最多的核心人口，同樣也遇到了最大的麻煩。縱使分配到了足夠廣闊的土地，現在也難以滿足實際需求。為了保障物資供應，甚至他們已經開始狩獵其他獸人種族。「獅皇，不用太過擔心。這種苦日子，不會持續太長時間的。;gt;我們現在的壓力大，人族聯軍的壓力同樣大。打開地圖一看就知道，從風月港到這裡足有上千裡之遙。要是再加上後方的物資轉運，人族每天消耗的物資，同樣也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字。一名普通的人族士兵在前線作戰，最少要投入五倍的人力，在後方運輸物資。根據蒐集到的情報來看，目前人族聯軍的主要軍費來源，還是由阿爾法王國來提供的。要維繫前線百萬大軍的消耗，每天的開銷都是一筆天文數字。我不認為阿爾法王國的財力，能夠支撐多長時間。人族聯軍對大軍的軍費補貼，已經提高到了百分之二十。要是戰爭持續下去，這個比例還會繼續攀升。和我們有血海深仇的，也就北地幾個人族國家。大部分人族國家參加這次戰爭，都只是因為種族利益。前面由阿爾法王國承擔軍費，他們只是幫幫場子，那還沒什麼大問題。現在輪到自己掏腰包了，想法也就多了起來。接下來我們只要將人族聯軍打痛，讓他們意識到我們不好欺負，這場戰爭也就該結束了。當然，我們也必須要把握好其中的度。既要讓人族覺得肉疼，又不能刺激他們大陸霸主的玻璃心！」阿歷克斯故作澹定的說道。因為人丁稀少的緣故，相對另外四大皇族而言，比蒙一族的後勤壓力，反而成了最小的。因為最先完成撤離，搶佔的基本上都是好地，族人大都得到了妥善安置。不過物資上的壓力小，不等於阿歷克斯精神上的壓力小。作為比蒙皇，從繼位開始，他都沒有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在內心深處，他除了罵死去的老爹之外，就是在擔心比蒙一族未來的命運。嘴上說得輕鬆，可內心深處他非常清楚，放棄獸人大草原容易，想要重新拿回去卻是並不簡單。人族能夠組織一次聯軍，就能夠再組織第二次。新佔領的獸人大草原，那是大陸霸主的顏面。或許未來可以被慢慢放棄，但是在短時間之內，人族必須要握在手中，證明當代一眾君主對人族的功績。霸主顏面+君主個人的生前身後名，誰要是敢去碰這個禁忌，那就要遭到毒打。「比蒙皇，你想的太簡單了。既要讓人族聯軍肉疼，也不能掃了人族的臉面，這仗還怎麼打下去？不要忘了，現在佔據優勢的人族聯軍。哪怕將戰線拉到現在的位置，我們還是處於劣勢。想要逆轉局勢，唯有將他們先放進來，想辦法拆散之後，再利用地形慢慢和他們耗！該死的晨曦教廷，自從我們宣佈對刺君桉負責之後，就中斷了和我們之間的聯繫，他們之前做出的承諾也未必能夠兌現。唯一能夠對我們起到支持作用的，還是大陸各族聯合施壓。可惜我們收買的那條龍不靠譜，早早就被人族給識破了。」銀月狼皇惱怒的說道。盟友們都不靠譜，孤軍奮戰的獸人帝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大量炮灰的倒戈，讓五大皇族兵力吃緊。原本由炮灰種族承擔的苦差事，現在也只能讓自己人幹。一直備受壓榨的獸人種族，在仇恨和利益的雙重驅使下，成為了進攻他們的急先鋒。「那條龍還是有些價值的，他提出如果能夠加錢的話，可以幫忙聯繫上海族。不過想要獲得海族的幫助，切斷人族的海上運輸線，還是要靠我們自己。」鷹人皇神色凝重的說道。找到海族不難，問題是海族憑什麼給他們幫忙？海里的生物，除了少數兩棲動物，都不適合在陸地上生存。就算是能夠佔領整個亞斯蘭特大陸，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多少意義。以往的海族入侵大陸，大都是源於信仰。現在神靈都不顯聖了，沒有神諭命令，大家自然不會吃飽了撐著找刺激。利益刺激？整座大陸送給人家，人家都不一定有興趣。畢竟，在水裡遊得好好的，沒魚蝦想變成鹹魚、鹹蝦。偶爾和大陸種族發生局部衝突，那都是有人招惹了附近的海族部落，才引來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