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桃逢新 作品

第6章 第 6 章

    怕的就是那些“性情中人”,而且是位高權重的“性情中人”。

    橫衝直撞,睚眥必報,能憑一己之力將大家端的穩穩地局面攪得天翻地覆,完了還有機會脫身。

    靖安長公主,便是這麼一個“性情中人”。

    但若謝原願意迎娶,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謝原彷彿沒有察覺祖父的試探,直白道:“聽祖父這樣說,那李歲安又豈會是個善茬?得罪了長公主不好受,將長公主獨女請到自家來就好受了?”

    “那倒不至於。”謝太傅抬手撫須:“長公主與李駙馬脾氣雖大,但李歲安卻從未恃寵而驕惹出過什麼事,只是這些年她鮮少交際走動,一直養在北山上……”

    說到這,謝太傅瞄了謝原一眼,沉聲道來:“我差人打聽了一番,長公主此番急於嫁女,怕是此女有什麼難言的隱疾……”

    否則誰家會這麼養女兒!?

    謝原剛才那番話純粹是拿話趕話,頂嘴用的。

    但謝太傅這麼一說,謝原腦子裡頓時浮現出那日見到的李歲安。

    禮數周到,笑容甜美。

    分明是個好脾氣的小姑娘。

    這樣的小姑娘,會有什麼隱疾?

    ……

    “誰說的?我去撕了他的嘴!”玉藻一手拍在院中的石桌上,持劍起身:“不要命了嗎!”

    朔月連忙起身,一手食指壓在唇邊噓聲,一手把她拉回來坐好:“你慌什麼呀!唯恐女郎聽不見是不是!”

    玉藻:“女郎正在作畫,她作畫時一向投入,敲鑼打鼓都聽不見。”

    “那也小點聲兒!”

    玉藻冷著臉:“查了嗎,是誰傳出這種流言的?”

    朔月撐起臉蛋,心情複雜:“這哪查得到。”

    “那就任由這些人胡說八道,說女郎有隱疾?”

    “當然不是。”朔月嘆氣。

    其實這也怪不得外人猜想,女郎幼時是有些知交好友的,可惜走的走散的散,很是傷心了一陣子,後來又交友不慎,越發緊閉心門,整日呆在北山,穿行花花草草之間,浸於鐘聲書聲之中。

    早幾年還沒什麼,可隨著年歲漸長,都過了一般女兒家開始議親的年紀還無人問津,這閒言碎語就跟著來了。

    流言最是可怕,抓不著根掐不斷尾,反應越大越被視作心虛。

    天曉得朔月被長公主叫去時提及此事時打了多少個冷戰。

    玉藻問:“那長公主可有說怎麼處置這些流言?”

    朔月說:“瞧長公主的樣子,似乎並不怎麼將這些事放在眼裡,說是隻需要叫女郎多出去走走,結交些好友,大家熟了,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說著,她小心翼翼抽出張請柬來。

    “桓王妃辦的賞花宴,女郎無論如何都得走一趟了。”

    “桓王妃?”豈不是那位冤家也會出現?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複雜神情。

    可這是長公主安排,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玉藻把請柬一推:“你自己去同女郎說。”

    朔月一個頭兩個大,可該說的還是得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