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飛暴雨中 作品

第239章 我看見你了!



            

            林香織窩在那屋子裡,瑟瑟發抖,外面昏黃的光線連著舞女身上飄蕩的綵帶,真的有一種壁畫中的九天仙女起舞的感覺。

那歌曲的曲調也是莊嚴肅穆,恢弘大氣。

有好幾次,林香織皆生出了迫不及待想走出去,欣賞這曼妙舞姿的衝動。

要不是那道以清涼著稱的“冰符”讓她保持著清醒,可能她已經在這裡迷失了。

一時間,鬼蜮和仙境在一線間,並沒有失去理智的林香織只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終於,曲終舞盡,那兩名舞女停了下來。

“姐姐,好無聊啊,這舞我們到底還要跳多久才能迴天庭?”

“財神爺說過了,只要跳到世間萬物都被我們舞姿折服就好了。”

“哦,我知道了,可是姐姐,我前幾日發現二姐在偷偷吃人,都不告訴我。”

“告訴你然後一起吃?”

“人家不是那意思,財神爺不說讓我們少吃人嗎?”

“財神爺只是隨口一說,我們是天庭的神仙,吃點人根本不用在意,你不知道,財神爺吃掉的人啊,恐怕比我們所有人都多。”

......

聽到這樣的對話,林香織生出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的,從這裡看去,這兩個巨大的舞女身上帶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澹澹的光暈縈繞,和傳說中能救苦救難的仙佛很像。

可是她們討論的卻是吃人。

這種莊嚴的氣質和她們的談論內容結合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財神寶庫裡的仙女,討論的也是吃人。

也許人們對著廟宇中的神像祈禱,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

仙神比想象中要更加陰暗、邪惡,或者說對生命漠不關心?

不過林香織很快換了一個思路,覺得外面的是幾隻邪祟,不過在臆想自己是神仙罷了。

之後,隨著綵帶和如雲的秀髮一陣飄舞,兩個碩大的舞女消失在了樓宇深處。

林香織依舊蹲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全身已被冷汗打溼了。

這裡存在的東西比她想象中更加可怕,可怕得厲害。

有一段時間,她經常要求季缺給他講鬼故事,因為聽完之後很適合睡覺,可如今處在這個局面,她只想嚶嚶嚶著想回家。

或者快點找到季缺。

林香織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自己柔韌身體都顯得有些僵硬。

這地方比她想象中更冷,整個環境就像是剛被水泡過不久,溼氣和黴味皆重得厲害。

她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有了再次動步的勇氣。

那舞曲結束後,整個空間變得靜悄悄的,連一點蟲鳴聲都沒有。

林香織剛輕輕打開那傾斜的木門,想要出去,結果立馬將腳縮了回來,繼續在剛剛那個角落瑟瑟發抖起來。

緣於外面的迴廊裡,躺著好大一隻舞女。

雖然只是瞥了一眼,但把林香織也嚇得夠嗆。

說來說去,她的很多勇氣都在於是季缺的“翅膀”,如今季缺不在,她就跟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那個舞女躺在那裡,姿勢宛若一條毛蟲,一顆腦袋少說也有三四個磨盤大小,頭上扎著繡花,看起來端莊秀麗,實則給人一種巨大的畏懼感。

這種畏懼感彷彿根植於人的靈魂深處,根本無法消除。

緊接著,外面就傳來了一陣蠕動的聲響,彷彿一條大蛇在緩緩遊過。

下一瞬間,林香織緊緊捂住了嘴巴。

一縷很長的黑髮從門縫中擠了進來,以及她能看見的,一張厚厚的嘴唇的一部分。

她能想象,那東西正在往裡看。

不過在這種關鍵情況下,林香織用盡全力保持住了冷靜,彷彿進入了賢者狀態一般。

她嚇得近乎無法呼吸,渾身僵硬,以至於和一塊石頭沒什麼區別。

嘩啦啦,隨著一陣布料拖動的聲音響起,這個如蟲一般移動的舞女往另一個方向爬去。

透過那門窗的縫隙,林香織能清晰看見對方身上的紅色舞衣,竟然一塵不染,鮮豔得可怕。

可能被嚇得有點麻了,或者說習慣了,在那如蛇般移動的詭異舞女離開之後,林香織居然敢探頭探腦的偷窺了。

頭頂的光線依舊是昏暗的,彷彿永遠不會暗澹,以至於整個空間像是永遠處於黃昏時分。

誰能想到,被埋在土裡這麼多年的財神寶庫裡會藏著這般詭異之物。

林香織想出去繼續尋找季缺,結果這個時候,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她頭皮一下子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過下一瞬間,她雖然依舊手握著武器,神情戒備,但整個人的精神鬆弛了不少,甚至有一種見到親人的親切感。

是那個道姑靈心。

她居然在這裡遇到活人了!

還是自己人!

一時間,道姑那並不好看的臉變得很是順眼。

那道姑剛剛關上門,一扭頭髮現林香織後,也嚇得差點跳起來。

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後比劃了兩下。

那被稱作“靈心”的女道人仍舊不放心,反覆看了一陣兒,確定是林香織後,才放鬆下來,窩在了林香織旁邊。

她捂著肚皮,看起來頗為痛苦,林香織這才發現對方受傷了,衣服都被血染紅了,鞋子也破了。

靈心女道人皺著眉頭,往外面看了一眼,一臉痛苦道:“其他人呢?”

林香織知道她問的是季缺,回答道:“剛下來遇到一陣風,失散了。”

“有沒有遇到其他人?”女道人繼續問道。

林香織比劃了一下,說道:“那種很高的舞女算不算?”

女道人神情痛苦,說道:“算個屁,我親眼看見它們在那裡吃人。”

雖然早已從那對話中得知了那些舞女要吃人的消息,可親耳從目擊者這裡聽到,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