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祖師爺湯

潸鬼頭蛾的幼蟲是一種外形微黃,顏色很清新的蟲子。但眼下看到的這些繭殼卻和張杌尋認知裡的鬼頭蛾不一樣,鬼頭蛾的幼蟲會在冬天即將來臨之際鑽進土壤裡結繭化蛹,但它的繭子外面並不會包裹一層大黑殼子。

張杌尋將自己的分析告訴小哥,又小心摘下來幾個間隔一米的黑疙瘩做對比,

“小哥你看,這些繭殼並不是均勻的圓形,重量也不均衡,裡面的繭子似乎都在朝著一個固定的方向傾斜。”這東西一定不是鬼頭蛾,更像是一種特殊的變異品種,它們的幼蟲或許是在地底下更深的地方生長,到寒冬降臨之前,又會爬上石壁頂部結繭成殼。

而繭子傾斜靠近的方向也正好是旋轉階梯的中間,這底下不會是有一隻非常龐大的蟲後吧,就像螞蟻王國裡的蟻后那樣。

越往下,這些繭殼的個頭就越大,張杌尋心裡臥靠一聲,這最後孵化出來的蛾子一振翅膀,豈不是比籃球都大!

那還是蛾子嗎?那麼大的塊頭,豈不是成了小老鷹了。潸他有點不確定的看向小哥,

“這些東西,應該不是從泗州古城下面帶出來的吧。”小哥微微擰眉,搖頭道:“不是。”那就好,張杌尋小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和張家有關的,再古怪又能古怪到哪兒去呢。

正在這時,張杌尋看到,自己摘繭殼時順手放在一邊的馬重山的身體動了下,似乎有了要甦醒的跡象,張杌尋正準備再給他的打暈,忽然發覺了不對勁。

馬重山裸露在外的臉以及手的皮膚上,竟然開始掉皮,掉下來的還是那種大片的、黃褐色黴菌斑樣的皮,風吹樹葉一樣刷刷往下脫落。

張杌尋有點懵,什麼情況?這貨有皮膚病?這會兒間歇性發作了?那也不對啊,誰家皮膚病會掉這麼嚴重的皮,肉都要掉沒了,就算是最嚴重的魚鱗病,也不至於是這種情況吧。

潸馬重山雙眼緊緊閉著,渾身好像非常瘙癢難耐,因為身上還捆著繩子,只能不停的在地上扭動,這樣一來他身上的皮就掉得更多了,尤其是兩條胳膊上,宛如撒了一大罐子發黴變質了的燕麥片。

“不對不對,這肯定不是皮膚病。”張杌尋皺眉,忽然臉色一變,急忙撩起自己的袖子查看,

“壞了,這裡面的黑塵有毒。”然而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胳膊上並沒有什麼異樣,小哥也捲起袖子,同樣乾乾淨淨。

奇了怪了,這蛾子的毒難道還會看人下菜碟不成?馬重山還在地上像條蟲子一樣扭來扭去,邊扭還邊聳著鼻子嗅空氣,完全就沒有自我意識的樣子,並且他扭動的方向是朝著階梯往下。

張杌尋兩人對視一眼,決定跟著他繼續往下走。又接連轉了幾個彎,這裡的黑色繭殼已經比籃球還要大上一圈兒了,沉甸甸的掛在那裡,表面長滿了不規則的小疙瘩,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潸往下的通道也越發狹窄,通道的內壁完全是被那些黑疙瘩們團包漿了,擠擠攘攘的擁在一起。

張杌尋和小哥只能在垂掛下來的疙瘩柱子之間小心穿梭,也幸好這些繭殼表面是乾燥的,要是上面糊滿了黏液,那心裡不得膈應死。

反倒是蟲子一樣的馬重山貼著地面扭的非常快,姿勢雖然古怪,但動作很流暢,彷彿他已經在這條通道里爬行過許多次。

前方蠕動的馬重山終於在階梯的盡頭停了下來,那裡有一道鐵門,鐵門上壁畫的圖案非常模糊,各種雜亂的顏色好似小孩塗鴉一樣胡亂摸上去,乍看上去像一隻灰撲撲的大撲稜蛾子。

但是湊近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上百隻碩大的面目猙獰的骷髏臉,非常細密緊湊的貼在一起,擠擠攘攘,塞滿了鐵門,看得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盯著那些雜糅的色斑看的時間久了,還會讓人產生有一種眩暈感,眼睛不自覺就開始犯困。

馬重山爬到鐵門前,聳動著鼻子貼著地面嗅來嗅去,呼出來的氣撲騰撲騰的,地上的蟲灰都被他吸到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