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書書 作品

第123章 第123章

    溫曉和阮潔自然也都欣賞不了這樣的時髦, 兩個人都繃著表情繃緊唇線,生怕一個繃不住直接笑出來。尤其是溫曉,突然也沒有那麼氣謝兜兜了。

    可可和樂樂也沒有在下面多站, 可可是聞著味進來的,於是徵求阮溪的同意,端了一碟糕點, 笑著打聲招呼, 便帶著樂樂上樓回房間裡去了。

    兩人進了可可的房間, 可可放下糕點把假髮摘了順手扔到桌子上, 一邊拿遙控器打開空調一邊大鬆一口氣道:“唉喲, 真是熱死了。”悶得她一頭汗。

    樂樂是被迫的,看她摘了假髮,自己也把假髮給摘了。

    可可坐到椅子上休息,一邊吃甜品一邊翻手機裡的相冊,翻兩張給樂樂看一張,用他倆刺蝟爆炸頭的合照問他:“不時髦嗎?多帥氣啊。”

    樂樂:“……”

    他也欣賞不了這種時髦。

    可可自己挺滿意的,吃著甜品翻著相冊,越看越喜歡,看著看著又哼起來了。

    *

    阮溪自己那是經歷過各種年代的人, 思想上當然沒有那麼古板守舊, 對於青春期的孩子做出的這些事,她都能夠表示理解,也並不往心上放。

    她和阮潔溫曉繼續吃著下午茶閒聊天, 又聊了聊怎麼引導步入青春期的孩子, 怎麼正確對待異性, 以及喜歡的異性這種事情。

    阮潔當然沒有這方面的苦惱, 她家陳旭已經大學生了。

    她只說:“彆氣彆氣, 都會過去的。”

    誰還沒有個十四五歲十六七歲的時候呀,都會長大的。

    聊到最後溫曉也就看開了,自然也不打算回去找謝兜兜的麻煩了,而是打算採取新的策略和方式,用最合適的方式和他聊一聊這些青春期的話題。

    吃完下午茶聊完天,阮潔和溫曉沒有留下吃晚飯,在傍晚時分回家去。

    她們前腳剛走,凌爻後腳就下班回來了。

    阮溪看到凌爻就說:“走走走,帶你看看你那對時髦兒女去。”

    凌爻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跟著她上樓。

    到了樓上敲開可可的房門,卻沒看到什麼時髦的兒女,而是很正常的一對兒女。

    阮溪愣了愣,“你們剛才那髮型呢?”

    可可道:“假髮呀。”

    阮溪:“……”

    還以為有多大的膽子呢,結果趕個時髦都是玩虛的。

    可可意識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你們是不是很想看啊?”

    說完她立馬起身,先拿假髮給樂樂戴上,然後又給自己戴上,戴好後和樂樂掐腰站到阮溪和凌爻面前,挺胸抬頭看著凌爻神氣地問:“爸爸,怎麼樣?”

    凌爻清清嗓子,“嗯,挺好看。”

    可可笑起來,“還是爸爸你有眼光。”

    阮溪看向凌爻:“……”

    一個連八十年代燙的爆炸頭都欣賞不了的人,居然能欣賞得了殺馬特,牛哇!

    *

    時光平順,阮翠蘭兩口子從鄉下來到城裡以後,在阮翠芝他們的帶領下,很快就適應了城裡的生活。他們也學會了打麻將,沒事幾個人就湊到一起打發時間。

    阮溪自從上過訪談節目以後,在國內的知名度又高了一個層級。

    有紀錄片欄目組來找她,想以她的經歷拍一部紀錄片。

    陽光暖暖的午後,阮溪坐在辦公桌邊翻看節目組給她遞過來的策劃書。

    看著策劃書上寫的內容,回想起自己這一輩子三十二年的人生,從鄉下到城裡,從擺攤到開店,從開店到走上獨屬於自己的秀場,再到如今即將走出國門。

    不知不覺,人生已經過半了。

    爺爺奶奶不在了,三姑他們都老了,孩子長大了,而她和凌爻也步入中年了。

    紀錄片的起始點是她的十四歲,那時候她還是個深山裡的小姑娘,穿著碎花布褂子,編著具有時代特色的麻花辮,從鬱鬱蔥蔥的山林中走出來,簡簡單單一笑就是一場風景。

    整整三十二年,說起來最懷念的,還是那兩年。

    也還是最喜歡別人叫她――小裁縫。

    *

    看著策劃書正出神的時候,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忽響了起來。

    阮溪被振動聲吵得回過神來,放下手裡的策劃書,接起電話放到耳邊。

    手機放到耳邊還沒出聲打招呼,便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喂,您好,請問是阮諾的媽媽嗎?我是阮諾的班主任劉老師。”

    阮諾是可可的大名,阮溪連忙出聲應:“哎,劉老師您好,我是阮諾的媽媽。”

    劉老師道:“阮諾媽媽,是這樣的,我們發現阮諾好像是早戀了,現在他們正是初三最需要集中注意力學習的時候,不能放任不管,您有空來趟學校嗎?”

    早戀??

    阮溪驀地一愣,腦子裡下意識想起謝兜兜。

    雖然早戀被叫家長這事是挺大的,但阮溪沒在電話裡多說什麼,和劉老師說好以後,沉著冷靜地掛了電話,拿上手機和包便出辦公室走了。

    她開車去到學校,上辦公樓直奔初三老師的辦公室。

    上樓的時候她心裡還在嘀咕,阮諾會和什麼樣的男娃子談戀愛。好歹她爸爸條件那麼好,以她爸爸為擇偶標準的話,應該不會看上各方面太差的男孩子吧。

    結果她嘀咕著敲門剛進辦公室,打眼就看到孩她爸了。

    不止看到了孩她爸,還看到了樂樂。

    一家四口在辦公室裡碰上面,阮溪和凌爻碰上目光,瞬間都愣了一下。

    阮溪心想怎麼可可一個人早戀,把他們全家都叫過來了,難道這事比她想象得要嚴重,孩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她瞭解可可的性格,應該不可能吧。

    心裡雖這麼想,但她臉上沒有過多表現出來什麼,忙過去和劉老師打招呼。

    劉老師也非常客氣,讓阮溪和凌爻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後面容認真道:“今天把兩位家長叫過來,也是迫不得己,想讓兩位家長和孩子聊聊這個早戀的事情。孩子們都還小,又正是初三升高中這種重要的時候,我覺得馬虎不得。”

    家長配合老師的工作都是應該的,畢竟都是為了孩子好,阮溪點點頭道:“劉老師,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會好好引導孩子的。”

    說著她看一眼站在旁邊的阮諾,“只是我能不能問問,她早戀的具體情況,是和班級裡的男同學?是已經造成不好的影響,影響到其他同學的學習了嗎?”

    凌爻坐在椅子上沒說話,看了看可可,又看了看樂樂。

    劉老師看阮溪態度好,自己說話態度也好,“把你們兩位家長叫過來,自然就是你們兩個的孩子在早戀了,你們也彆著急,早發現早干預,問題不大。只是他們自己現在還認識不到錯誤,不承認自己有錯,所以我才把你們請過來的。”

    阮溪反應了一下劉老師話裡的意思,片刻重複:“我們兩個的孩子在早戀?”

    劉老師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疑問的,只道:“是啊,您的女兒阮諾,和我們的這位男同學凌一,明目張膽地在學校早戀,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凌一同學會往阮諾的嘴裡夾菜,在教室裡也不避嫌,相處親暱,這不是早戀是什麼?”

    阮溪:“……”

    她聽明白了,眼睛裡含著刀子,刷刷飛向可可和樂樂。

    凌爻自然也聽明白了,用同樣的眼神看向可可和樂樂兩個人。

    不知不覺,這兩娃已經長到了坑爹坑媽坑老師的年紀了,不比早戀膽子小在哪!

    劉老師在兩位家長的眼神中讀出不一樣的信息,以為他們在因為早戀的事情生氣,於是忙又出聲道:“兩位家長你們也不要過分生氣,孩子處在這個年紀,這些都是正常的。”

    凌爻這時硬著頭皮開口道:“劉老師,您可能是誤會了。”

    劉老師愣了愣,沒有聽明白,“我誤會了什麼呢?”

    凌爻道:“他們是……親兄妹。”

    劉老師聽得整個愣住,好片刻出聲:“親兄妹??”

    阮溪在旁邊抿住嘴唇點頭,“是親兄妹,我和這位男家長,是他們的爸媽。”

    劉老師:“……”

    片刻,她看著凌爻問:“你是凌一的爸爸,也是阮諾的爸爸?”

    凌爻點頭,“是的。”

    劉老師:“……”

    她又問阮溪:“你是阮諾的媽媽,也是凌一的媽媽?”

    阮溪也點頭,“是的,劉老師,他倆是雙胞胎,凌一是跟他爸爸姓的,阮諾是跟我姓的。兄妹倆從小關係就很好,哥哥疼妹妹,可能您是誤會什麼了。”

    劉老師一口氣充在胸口,差點厥過去。

    兩個孩子兩個姓,說是雙胞胎可長得又不像,誰能想到是親兄妹啊!

    之前她也沒教過他們,初三新分班才教了他們,家庭信息也都還不太瞭解。

    可可和樂樂全都埋著腦袋站著,看不出臉上現在是什麼表情。

    凌爻忙又出聲道:“劉老師,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回去會好好教育兩個孩子的。”

    可可和樂樂一直低頭站著沒有說話,可可這時候出聲:“我們說了我們沒有在談戀愛,但劉老師不相信啊,也不聽我們解釋,非讓我們請家長。”

    劉老師:“……”

    算了,只要不是早戀那就行了。

    *

    阮溪和凌爻領著可可和樂樂從辦公室裡出來,已經到了傍晚放學的時候,於是便直接領著兩個孩子回家去了。阮溪自己的車沒開,扔在了學校這裡。

    坐在車上回家,阮溪在副駕上回頭,問可可和樂樂:“你們倆,誰的主意?”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只有可可能想得到幹這種耍老師的事。

    樂樂一般都是聽她的,然後替她背鍋。

    所以沒有意外,樂樂出聲說:“是我的主意。”

    阮溪直接白他一眼,“你就慣著她。”

    可可看起來還挺開心的,笑著說:“誰讓她不相信我們說的話,非認定我們就是在談戀愛,還非要我們請家長,她要請那就請嘛,這樣她才會真的相信啊。”

    現在確實相信了,懷疑誰談戀愛也不會再懷疑他們了。

    *

    一家四口開車到家,周雪雲和凌致遠兩人正在院子裡澆花。

    可可和樂樂下車,齊聲道:“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

    阮溪應聲:“您的乖孫子乖孫女被請家長了,我們倆都被叫過去了。”

    凌致遠和周雪雲聽得都表情一緊,異口同聲問:“怎麼了?”

    周雪雲又多接一句:“在學校犯什麼錯了?”

    可可過去周雪雲旁邊,挎上她的胳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給她講了一遍。講到劉老師知道他們是親兄妹時的臉色,她自己樂得停不住。

    周雪雲聽了也笑,抬手打她一下,“調皮的丫頭,以後可不許這樣。”

    可可點一下頭應聲:“是!奶奶!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

    澆完花周雪雲凌致遠帶著兩個孩子進屋裡去,保姆已經把晚飯做好了。一家人洗了手坐下來吃晚飯,熱熱鬧鬧地說點各自的事情。

    吃完飯看看電視遛遛彎,阮溪還是和凌爻去運動個半小時到一小時,運動完梳洗上床,看看書準備睡覺。因為年齡比較大了,他們現在作息也都比較規律。

    然上了床坐下來沒多一會,阮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她掀開被子下床出去,凌爻在後面問她:“怎麼了?”

    阮溪沒回頭說:“我去找點東西。”

    凌爻不知道她要找什麼,但還是跟在她後面一起出去了。

    阮溪出了房間去到雜物間裡,開了燈道:“最近有欄目組來找我,說是想以我的經歷拍一部紀錄片。我們以前回鄉下拍過很多照片,你還記得吧?”

    凌爻當然是記得的,便又問:“你要找那本老相冊?”

    阮溪應聲:“嗯,找那本老相冊。”

    然後東西還沒有找到,可可和樂樂又進來了。

    兩個孩子好奇,可可在阮溪旁邊問:“爸媽你們在找什麼?”

    阮溪一邊找一邊回答她:“找一本老相冊。”

    可可和樂樂不知道他們要找什麼老相冊,但還是幫著一起找了找。最終還是可可先找到相冊,拿在手裡舉起來問:“是這個老相冊嗎?”

    阮溪轉頭看到大紅色的軟皮封面,忙道:“對對對,就是這個。”

    可可把相冊遞到阮溪手裡,“這是什麼相冊啊?”

    阮溪接到手裡打開,和可可樂樂凌爻一起看相冊裡的照片,慢慢說:“是爸爸媽媽小時候住過的地方,這是媽媽家的老房子,這是爸爸住過的吊腳樓……”

    可可看著一張相片問:“這個是鄉下的裁縫鋪嗎?”

    阮溪道:“對,當時媽媽也就你這麼大,拎了半籃子的雞蛋去這個裁縫鋪裡找老裁縫拜師學手藝,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我學不成,只有你太奶奶覺得我可以。那半籃子雞蛋,是家裡省吃儉用攢了很久才攢起來的。”

    可可不懂,“半籃子雞蛋也要攢很久嗎?”

    阮溪忍不住感嘆:“你們生下來日子就過得富裕,不知道以前有多窮。平時要是能吃到一塊糖,那都跟過年似的了。衣服都是打補丁的,夏天還穿草鞋呢。”

    多看了幾張照片,可可又問:“沒有你們小時候的照片嗎?”

    阮溪搖頭,“那時候窮得飯都快吃不上,哪裡有照相機這種東西。這還是鄉下要拆遷了那一回,我和你爸爸抽空回去,在山上照了這些照片。”

    照片裡倒也是有她和凌爻的,但是是三十歲的他們,不是十三四歲的他們。

    十三四歲時候的他們,永遠留在過去的時光中了。

    可可又問:“媽媽你十四歲的時候什麼樣啊?”

    凌爻在旁邊道:“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

    同樣的十四歲,同樣那一張精緻靈動充滿鮮活氣息的臉。

    看完了照片,樂樂又說:“山上還挺漂亮的。”

    阮溪手指撫過相片,凌爻繼續接著話道:“你們出生的時候山上的屋子都拆了,不然還能帶你們去看看爸爸媽媽生活過的地方,是真的很漂亮。”

    而現在,只能通過這些老照片看一看了。

    *

    阮溪把這本老相冊找出來,當然不是隻為了再看一看過去,或者說是簡單地回憶回憶,而是為了提供相關資料給節目組,讓他們拍紀錄片的時候搭建場景來用。

    或許,還可以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再看到過去生活的小小一角。

    相冊找出來放到房間裡,第二天阮溪拿給助手,讓助手遞去了節目組那邊。

    因為都是些鄉下的小土房子,搭建起來比較簡單,也耗費不了多少資金。節目組那邊搭建的也很快,主要就復原了三處――裁縫鋪、阮家的老房子、吊腳樓。

    復原好的那一天阮溪過去看了一下,站在裁縫鋪前,看著院子大門外寫著字的木板,她有一瞬間恍了神,感覺好像一推開門,院子裡便會坐著老裁縫。

    當然她推開門,裡面沒有老裁縫,也沒有大咪,但有仿真的葡萄架和搖椅。

    房子是假的,裡面所有的東西也都是假的,都是對著照片仿造出來的,唯有一件東西是真的,是她和老裁縫用過的――在正屋中間擺著的那臺舊縫紉機。

    因為紀錄片具有一定的敘事性,所以節目組希望阮溪出演一下片子裡的自己。倒不需要演什麼,也沒有臺詞,就是需要一些場景,讓內容顯得更真實豐富一些。

    阮溪覺得自己已經演不了十四歲了,哪怕就是坐著不動。

    想了想,她跟節目組商量下來,讓可可來演。

    確定好以後,她給可可量體裁布做衣裳。

    自從離開鳳鳴山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做過那些年那些款式的衣裳了。

    那兩年在鳳鳴山,她自己穿這樣的衣裳,也給村子裡的人做這樣的衣裳。

    來到城裡以後,做了二十多年各種各樣的設計,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拿起剪刀皮尺和劃粉,簡簡單單地給人量體,簡簡單單地剪裁,簡簡單單地縫合布料。

    阮溪給可可做了衣服和褲子,都是當年她自己穿過的花色和款式,阮翠芝則親手糊鞋幫、納鞋底,給可可做了一雙當時她們穿過的方口布鞋。

    衣服和鞋子做好後,阮溪帶著可可去參加拍攝。

    這一天家裡人沒什麼事,也都跟著過來看。

    阮溪帶著可可先去換上衣服和鞋子,然後帶她去扎頭髮。

    對著鏡子給可可編辮子的時候,阮溪笑著說:“這樣打扮起來,更像了。”

    可可乖乖坐著不動,從鏡子裡看著阮溪問:“您十四歲的時候就是這樣嗎?”

    阮溪點頭,“就是這樣,人家都說我是鳳鳴山上最漂亮的女娃子。”

    可可笑起來,“我也是我們學校最漂亮的女娃子。”

    兩根辮子編好,可可從鏡子前站起來,轉過身面對阮溪,問她:“好看嗎?”

    阮溪把她的兩根辮子捋過來放到肩膀前,點頭道:“好看。”

    可可又轉過身去看鏡子裡的自己,“原來你們那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的。”

    阮溪應聲道:“嗯,那時候的女孩子都這樣扎兩根麻花辮。”

    可可捋捋自己的辮子,嘴裡說:“十四歲的小裁縫。”

    *

    收拾好阮溪把可可帶給節目組。

    紀錄片的內容和腳本阮溪都看過且確定了,至於現場怎麼拍她自然是不管的。她站去凌爻身邊,和凌爻以及阮翠芝幾個人一起看著可可走去縫紉機前坐下來。

    在可可坐下來抬腳踩上縫紉機下面的踏板時,阮溪在這一瞬間忽又恍了神,甚至連視線也不自覺變得模糊起來了,恍惚間彷彿看到可可真的變成了自己。

    變成了,十四歲的小裁縫。

    小裁縫坐在縫紉機前剪斷最後一根線頭,起身收拾一下東西,背起黃書包出門,走到院子裡和坐在葡萄架下的老裁縫打招呼:“師父,我回去啦!”

    老裁縫抱著大咪在搖椅上慢慢地晃,應聲:“嗯,去吧。”

    ……

    揹著書包走到山坡上。

    她衝坐在山坡上看書的凌爻揮手,叫他:“崽崽!”

    到他旁邊坐下來,她從書包裡掏出糖,笑著問他:“吃糖嗎?”

    ……

    劉杏花坐在老房子門前剁豬食。

    她看到劉杏花遠遠就喊:“奶奶,我回來啦!”

    劉杏花抬起頭衝她笑,“是小溪回來啦,餓了沒呀?”

    她問:“爺爺呢?”

    一轉頭便見阮志高扛著鋤頭回來了,也衝她笑,“小溪回來啦。”

    ……

    阮長生往她懷裡扔個東西。

    笑著說:“大侄女,五叔給你帶了好吃的。”

    ……

    田埂上。

    阮潔從她籃子裡搶稻穗:“姐你耍賴,那些都是我撿的!”

    ……

    崎嶇曲折的山道上,山歌悠揚悅耳。

    小裁縫跟在老裁縫的轎椅旁邊,走過綠意蔥蘢的夏天,走進白雪覆滿山尖的冬天,走進每一家每一戶,聽人熱情地上來招呼那一句:“小裁縫,你來啦。”

    (全文完)我回來啦!”

    劉杏花抬起頭衝她笑,“是小溪回來啦,餓了沒呀?”

    她問:“爺爺呢?”

    一轉頭便見阮志高扛著鋤頭回來了,也衝她笑,“小溪回來啦。”

    ……

    阮長生往她懷裡扔個東西。

    笑著說:“大侄女,五叔給你帶了好吃的。”

    ……

    田埂上。

    阮潔從她籃子裡搶稻穗:“姐你耍賴,那些都是我撿的!”

    ……

    崎嶇曲折的山道上,山歌悠揚悅耳。

    小裁縫跟在老裁縫的轎椅旁邊,走過綠意蔥蘢的夏天,走進白雪覆滿山尖的冬天,走進每一家每一戶,聽人熱情地上來招呼那一句:“小裁縫,你來啦。”

    (全文完)我回來啦!”

    劉杏花抬起頭衝她笑,“是小溪回來啦,餓了沒呀?”

    她問:“爺爺呢?”

    一轉頭便見阮志高扛著鋤頭回來了,也衝她笑,“小溪回來啦。”

    ……

    阮長生往她懷裡扔個東西。

    笑著說:“大侄女,五叔給你帶了好吃的。”

    ……

    田埂上。

    阮潔從她籃子裡搶稻穗:“姐你耍賴,那些都是我撿的!”

    ……

    崎嶇曲折的山道上,山歌悠揚悅耳。

    小裁縫跟在老裁縫的轎椅旁邊,走過綠意蔥蘢的夏天,走進白雪覆滿山尖的冬天,走進每一家每一戶,聽人熱情地上來招呼那一句:“小裁縫,你來啦。”

    (全文完)我回來啦!”

    劉杏花抬起頭衝她笑,“是小溪回來啦,餓了沒呀?”

    她問:“爺爺呢?”

    一轉頭便見阮志高扛著鋤頭回來了,也衝她笑,“小溪回來啦。”

    ……

    阮長生往她懷裡扔個東西。

    笑著說:“大侄女,五叔給你帶了好吃的。”

    ……

    田埂上。

    阮潔從她籃子裡搶稻穗:“姐你耍賴,那些都是我撿的!”

    ……

    崎嶇曲折的山道上,山歌悠揚悅耳。

    小裁縫跟在老裁縫的轎椅旁邊,走過綠意蔥蘢的夏天,走進白雪覆滿山尖的冬天,走進每一家每一戶,聽人熱情地上來招呼那一句:“小裁縫,你來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