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採臣 作品

正文 第二八四章 身穿蟒袍斬玄蟒

    落水之前顧知恆就心有明悟,這不是越秀劍閣的一氣化三清,甚至壓根就不是任何御劍術,他用的就是劍修最最根本的真氣,大巧不工返璞歸真。

    白行樸悵然嘆息一聲,瞥了眼動作漸漸遲緩、張口漫無目的吐出大團紫色先天丹毒的南疆玄蟒,輕揮袍袖喚起一陣清風將之遠遠吹散,轉頭看向沈辭雲,笑道:“白衣判官當年死於此人之手,要想親自報仇,正是時候。”

    顧知恆重傷垂死,黑鐵山崖其餘人都隨之心膽俱裂沒了鬥志,許悠持劍上前替沈辭雲攔住萌生懼意的黑衣老婦,輕聲道:“師弟,十年深仇終於得遇良機,前輩既然願意成全你,還等什麼?”

    青衫少年點頭轉身朝白行樸鄭重一禮,旋即喚起漫天湛藍劍光,一頭扎進湖水之中。

    一柄流光溢彩的天品長劍懸在身前,朝南疆玄蟒微微招手,完全刺進兇獸頭顱的焦骨牡丹帶著一溜腥臭血線倒飛進手中,白行樸忽然想起黑鐵山崖這些人出現之前,陳無雙把劍身探出船篷沖洗的舉動來,低聲笑道:“白洗了,幸好雨勢未停。”

    兇焰灼灼的南疆玄蟒最後淒厲嘶吼一聲,翻滾不休的龐大身軀慢慢靜止下來,水面恢復平靜,不多時,一條尺餘長的小黑蛇屍體隨波逐流,蛇頭上滲出來的血液在水中漸漸散開,船艙裡的小侯爺遺憾道:“這可不夠燉一鍋了。”

    捂著屁股的錢興扭過頭來咧嘴一笑,“那玩意兒有毒,吃不得。”

    許奉雙手驟然發力,陳無雙渾身劇烈一抖,罵道:“你他娘···接骨怎麼比斷骨還疼?”許奉嘿聲一笑也不惱怒,這才接了一根斷骨,疼的還在後頭吶,旋即用真氣護住少年臟腑,雙手下移半寸再度發力,小侯爺撇嘴不屑嘀咕道:“能有多疼,哭爹喊孃的。”

    沈辭雲六歲就上了孤舟島,居住東海十年之久早練就了一身好水性,散出靈識很快就在水下找到勉強閉氣想要水遁的顧知恆,卻邪劍湛藍光華照亮被南疆玄蟒攪得渾濁的湖水,迅速追了上去,修士仗著真氣可以御空飛行不假,但潛在水中只能憑藉肢體力量遊動,少了一條手臂的顧知恆,論及水性當然比不上滿腔憤恨的青衫少年,沒游出多遠就被追到了近處。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傷勢極重的顧知恆只好轉身手持斷刀被迫應敵,水底下雙方閉氣都不能開口說話,沈辭雲堅毅決絕的眼神包含了無數言語,同樣在蘇慕仙點撥下明悟了劍十七真諦,同樣是灌注進九成真氣,化心底十年悲苦淒涼為一劍,氣勢如虹。

    水裡的阻力對劍氣沒有任何影響,明明五境修為的顧知恆面對這樣一劍卻生出無可抵禦的心思,只覺沈辭雲整個人都在行進過程中不斷氣勢攀升,卻邪劍離自己越近,一往無前的凜冽氣息就越雄渾,恍惚中,長著一雙狹長鳳目縱劍而來的少年,像極了當年悍然劈落南疆玄蟒實力境界的白衣判官沈廷越。

    自知難逃一死的顧知恆突然打消了抵抗心思,右手五指一鬆,那柄斷刀緩緩向湖底墜去,微微有些詫異的沈辭雲去勢不停,就這麼輕輕鬆鬆在水中一劍洞穿了他左胸,獨臂修士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連串氣泡,臉上卻有一絲淺淺笑意。

    沈辭雲抽出劍身,揚手再一劍,刺穿他丹田氣海,殷紅血液像是茶杯裡冒出的熱氣一樣在水中嫋嫋蒸騰,一把抓住顧知恆衣領向上浮出水面,不作抵擋硬生生捱了這麼兩劍,便是上界仙人也決計活不成了,顧知恆深深喘了口氣,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沈公子···你今日大仇得報,綵衣跟當年···的事情並無關聯···你好好待她···”

    渾身溼透的青衫少年急促問道:“她在哪裡?”

    顧知恆偏頭似乎想要去看湖面上南疆玄蟒的屍體,隔得太遠了,水波起伏間根本找不到小黑蛇的蹤跡,如釋重負地一笑,氣絕身死於八百里洞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