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舟 作品

第74章 第74章

    “這種學生,遇到一個就不容易了,遇到一對,天方夜譚了老賴。”

    “這輩子怕是難了。”

    “絕配。”

    “天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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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飯飽轉戰二場,ktv.

    大概是就要畢業了,大家都格外放飛,老師也跟著鬧成一團。

    vip包房很寬敞,好幾個區域,打牌的,玩骰子的,唱歌的,都能盡興。

    男生們圍在一起打牌,女生則是唱歌的比較多,王濰點了歌,大夥都停下手頭的玩樂,專注捧場。

    本以為王濰點的都是什麼《鴻雁》啊《西海情歌》之類,沒想到是一首《someone like you》.

    “我去,adele,老王開掛了啊?”

    老王不理會,兀自跟著伴奏開口。

    發音不算多純正,但音色到位,情感到位,就連那一絲歐美強調都拿捏得死緊。

    刮目相看。

    震驚全班。

    大家也是在這一瞬,恍然:王濰也不過三十出頭啊,是個年輕小夥子。

    剛才在吃飯的時候,大家也發現了,王濰今天穿了一身運動休閒,看起來終於有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就連他的鈴聲,也不是《荷塘月色》了。

    付婕在一旁道:“你們王老師,為了讓家長放心把你們交給他,沒少偽裝啊!”

    他在學校的樣子,確實是大多數家長期待看到的,有經驗的老師,會有的樣子。

    這一感慨,搞得原本氣氛熱烈的包廂陷入短暫的沉寂。

    有些女生眼眶已經微微溼潤。

    包括盛夏。

    她回想起和王濰見的第一面,回想起第一次“知心哥哥時間”,回想起他問她,你是不是不想出國,回想起他在她的假條上簽字……

    他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學生。

    但是對於包廂裡的所有同學們來說,他就是這輩子唯一的,高三班主任啊。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王濰摘眼鏡擦了擦眼,用麥克風喊道:“親愛的朋友們,畢業快樂,前程似錦!”

    朋友們。

    這一刻,他們不再只是他的學生,還會是他一生的朋友。

    老師們大多提前走了,途中也陸陸續續有人先回去了,包廂裡卻氣氛不減。

    盛夏不會唱歌,也不會玩遊戲,只坐著看他們玩骰子。

    張澍玩骰子都不怎麼輸,看著跟開天眼一樣。

    侯駿岐連跪幾把,不服氣了,“阿澍你讓開,你是不是出老千,讓小盛夏來搖!”

    張澍挑挑眉,看了眼盛夏,拽她的手把她從女生那邊帶過來,讓她坐他邊上,很自然地摟著她的腰,對侯駿岐說:“你還輸的話,一把兩杯。”

    侯駿岐:“行行行,沒問題!”

    齊修磊:“你這,欺負女孩子?三杯!”

    侯駿岐:“靠,有阿澍教的女孩子會吃虧嗎,你是不是腦抽?”

    齊修磊:“對對對,行,開啊!”

    盛夏聽他們吵鬧,感覺腰上被他摟著的地方似過電,而他好似一點也沒在意這個動作,神色如常和他的兄弟們談笑。

    “會玩嗎?”張澍扭過頭問她。

    與此同時,摟著她腰的手上下摩挲了會兒,就是日常說話引起你注意的動作。

    很自然。

    “不會。”她很不自然!!

    “我教你,一把就會了,搖一把,隨便搖就行。”

    盛夏握住篩盅,“輸了怎麼辦?”

    “沒事,正好沒輸過,我渴了。”

    “臥槽了,”侯駿岐受不了了,“別跟你老婆秀優越了,搞快點吧!”

    盛夏僵得不行了。

    之後遊戲規則到底怎樣,她到底是沒搞明白,只是聽他的指令,他讓搖她就搖,他讓叫幾個幾,她就叫幾個幾。

    反正,侯駿岐喝了好幾瓶,張澍只喝了一杯。

    她知道,他們贏了。

    侯駿岐甩手不幹了,“不喝了歇會兒!”

    張澍扭頭問她:“好玩嗎?”

    盛夏抿抿嘴:“還可以。”

    張澍只笑了聲,捏捏她的下巴。

    她發現他的小動作真的好多!

    而且怎麼可以那麼……順手捏來!

    而她至今還覺得腰很僵硬。

    因為他一晚上都沒鬆開過。

    “唱歌吧澍哥,好久沒聽你唱歌了。”

    張澍好脾氣:“行。”

    然後回頭問她:“想聽什麼?”

    “都可以呀。”

    張澍終於鬆開她的腰,過去點歌,然後拿著麥走回來,沒坐下,站著唱。

    是一首抒情歌。

    《年少有為》。

    “電視一直閃聯絡方式都還沒刪你待我的好我卻錯手毀掉”

    他唱抒情歌,真的讓人很難抗拒。

    很多人停下聽,很多人看著盛夏,很多人在錄像。

    張澍只專注地唱。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懂的什麼是珍貴那些美夢 沒給你我一生有愧”

    不知是不是盛夏的錯覺,她隱隱感覺,他唱這首歌,不是隨便唱唱。

    歌詞句句唱的是惋惜,唱歌的人,彷彿在警醒自己,不要惋惜,要年少有為。

    正想著,張澍忽然朝她伸出手,見她愣怔著,索性自己拿起她的手,卻也只是握著,人還是專注看屏幕上的歌詞。

    他站著,她坐著,他唱歌,她在聽。

    他們牽著手。

    高朋滿座,眾目睽睽。

    盛夏一點也不忐忑害怕。

    他們終將年少有為。

    一曲終了,抒情的餘韻讓大家悵然。

    “嗐,誰讓你們讓他唱,他唱完誰還敢唱?”有人調侃道,打破了一室寂靜,新的音樂聲響起,包廂裡很快又熱鬧開來。

    張澍往沙發上一坐,整個往背上靠,似乎是玩累了。

    盛夏也緩緩往後靠,想問問什麼時候走。

    才剛靠上,感覺肩上一沉。

    他的腦袋枕在她肩膀,她稍稍歪頭去看。

    鼻息相聞的距離,能聞到他呼吸間的淡淡酒味。

    他察覺她看過來,也微抬下巴,仍枕在她肩膀,直直看著她。

    太近了,盛夏稍稍直了直脖子,拉開了點距離。

    半晌,脖頸處有溫熱氣息噴薄,耳邊,是他沉沉的聲音:“盛夏,九月,河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