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舟 作品

第6章 吵架

    侯駿岐從籃球隊出來的,從小也算孩子王,哪見過這樣的。

    第一次打交道是籃球班級聯賽,別的不說,張澍球打得不錯,就是太文明,他倆都沒法配合到一起去,人善被人欺,對面顯然就是街頭打法,頻繁耍花槍犯規,那裁判還吹黑哨,侯駿岐沒忍住推了裁判一把被罰下場,六班失去主力痛失冠軍。

    當晚,侯駿岐到那裁判班裡堵人,被告知那小子去上網吧逍遙去了,他腳底生風往網吧去,不想竟然在巷子裡看了一場1v3的群架。

    張澍一個人,對上三個高二的竟然也沒落下風。最後讓他贏的不是招式,是腦子。

    那三個人只知道一窩蜂拳打腳踢,張澍就擒賊先擒王,繞到樹後邊躲避,然後拽著那裁判的胳膊往後一掰,摁在了樹上,疼得那裁判嗷嗷叫,還看不清張澍是怎麼下手的。

    張澍說:“就你還裁判,你也配打球,廢了算了。”

    那裁判就差叫爹了,連連道歉。

    這時候張澍視野盲區的一人悄悄撿起路邊垃圾桶裡的玻璃酒瓶,作勢就要往張澍腦袋上呼,侯駿岐從網吧後門蹦出來,一腳踹在那小子屁股上,給他摔了個狗吃屎。

    打完架兩人坐在網吧後門喝酒,侯駿岐說:“老子的仇能自己報,犯不著你多事。”

    張澍瞥他一眼,“自作多情。”

    話是這麼說,啤酒罐子卻碰了碰他的。然後張澍仰頭悶了一整罐,罐子晃了晃衝他笑。

    侯駿岐跟被蠱了似的,當時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小子是確實帥啊。

    他也一口悶了。

    像桃園結義那口酒一般,兩個人就此成了兄弟。

    他是怎麼也沒看出來張澍這麼能打架,瘦猴一個。

    後來玩一塊了,他才知道張澍那一身打架的本事打哪兒來的。

    張澍是個可憐人,他沒爸沒媽。

    他爸在工地中暑猝死,還上了報紙,工頭、開發商天天上他家斡旋,他媽懷著他就鬱鬱寡歡,生下他那天就死了,長他十八歲的姐姐把他拉扯大。

    他姐張蘇瑾原本是個歌手,雖說出過幾首歌也沒什麼水花,但年紀輕輕還過分漂亮,熬下去有的是前程。

    可為了撫養張澍,張蘇瑾放棄了音樂夢,從東洲回到南理,在老家鎮上賣早點養家,她手藝好,人漂亮,生意還算紅火,但也因為漂亮,沒少惹上一些欺男霸女的主,所以張澍從小就能打,也不知道是捱了多少揍練出來的。

    張蘇瑾攢了些錢,張澍上初三那年,她來到南大附中北門開了家快餐店。

    張澍原本混混似的過日子,就為這才考的附中,難為他初三下半年從一個鎮中的中上游考到了全市八百來名。

    要說孟母三遷感天動地,他姐也差不離了。

    快餐店因為飯菜可口一傳十十傳百,張蘇瑾就做起了老客帶新客的午託生意。

    她三十五歲了,沒成家,連戀愛都沒談過,只是一直說沒有合適的。

    張澍知道都是因為他。

    他希望張蘇瑾能有自己的幸福,能過自己的人生。

    開學前一週,張澍碰到了追求張蘇瑾的男人,他和張蘇瑾擁吻,他向張蘇瑾求婚,張蘇瑾推開了他。

    那男人看著文質彬彬,眼神裡

    都是愛意,言談舉止很尊重張蘇瑾,理解她的顧慮,願意一起照顧她的弟弟,甚至願意等她。

    張澍還看見了停在兩人身旁的邁巴赫。

    經濟條件、個人條件、性格涵養都無可指摘的一個人。

    張蘇瑾分明也吻得難捨難分。

    可張蘇瑾拒絕了這份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