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來了 作品

第166章 第 166 章

    現場一片嘈雜,喻安被謝池淵攬著肩頭,兩個人都在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事。

    跟著喻安過來的畸變體崽崽,也都站到了喻安身後。

    他們看看面前悽慘的畫面,八崽怔怔的道:“剛才他還牽了一下我的手。”

    去送戒指的小花童,在路過八崽身旁的時候,見八崽長得好看,還拉了一下他的手。

    剛才還奶聲奶氣在臺上說話的小花童,眨眼之間,就成了一具小小的屍體。

    這讓八崽都有些恍惚。

    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都沒有回過神來。

    南區的現任老大,新娘的父親從人群裡踉蹌著走了出來。

    他管理南區管理的並不好,南區的人對他早就有怨言。他不是個好的管理者,也算不上是多好的丈夫,父親。

    可看著新婚的長女,死在自己跟前,他嘴唇發抖,幾乎說不出來話來。

    “爸。”

    聞容已經改了口,他叫著面前的老人,嘶啞的嗓音聽上去絕望又悲涼:“蘿蘿沒有呼吸了。”

    聞容的話,讓林南整個人都後退了一步,險些栽在地上。

    還好,離他比較近的謝池淵,及時扶了他一把。

    謝池淵扶著他的手臂,讓他站穩。

    “林老,節哀。”

    林南死死的掐著謝池淵的手,就在喻安要上前時,他終於鬆開了謝池淵。

    被逮到的畸變體還在掙扎著,林南雙目通紅,一步步走近他。

    “為什麼?會什麼要這麼做!”

    他女兒沒跟任何人結過怨,今天是他女兒的大好日子,這個畸變體為什麼要殺了他女兒!

    刺殺了兩個人的畸變體,回看著他,沒有任何言語。

    林南抽出刀,對著畸變體的胸口狠狠刺了進去。

    有血從畸變體的胸口流出,被刺中的畸變體,吃痛的“嘶”了一聲。

    但他沒死。

    這樣普普通通的一把刀,刺不死他。

    林南洩憤似的連捅了好幾刀,他一邊捅,一邊掉著眼淚:“你要殺就殺我啊!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要殺她!”

    他知道自己是個糟老頭子,做事昏庸,南區的人早就盼著他死了。

    他雖然惜命,但他情願用自己的命去換女兒的。

    他這個總是會罵他,斥責他,命令他的長女,今年才二十八歲。她明明還有很長的歲月要跟著丈夫走下去。

    林南的洩憤舉動,被謝池淵攔了下來。

    “查查吧,他一個人潛入不到這裡。”

    一次性殺了南區的繼承人,還有北區老大的弟弟,這不是一個畸變體就能策劃的事。

    謝池淵理智的說著安排,聞容面色雖然悲痛,但卻也一點點的堅定下來。

    “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審,讓他交代出來他還有多少同夥!”

    “在他沒有被審清楚之前,在場的任何人都不能放行。”

    聞容這相當於限制了他們所有人的自由。

    但是,慘禍在前,在場的人都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還架在走廊的攝像頭,終於被人收了起來。

    而剛才發生的事,已經全部都被髮到了網上。

    由於目前是災後重建的階段,網絡上也沒有及時的安排審核員。

    這麼血腥的視頻,就這麼存活了下來。

    要是放在以前,鏡頭裡多弄一點番茄醬,都得被封號。

    入夜。

    謝池淵跟喻安還有其他人,全被留在了這裡。

    崽崽們也被安排了房間,就住在他們隔壁。

    喻安坐在房間客廳的沙發上,還在跟謝池淵說話:“謝池淵,我們要不要把崽崽接過來?”

    剛目睹完了那麼血腥的畫面,他有點擔心崽崽們今天會睡不著。

    謝池淵捏了捏他的後脖頸,試圖讓他放鬆下來。

    “咱們家崽崽們不會害怕這個,你要不放心他們。睡前可以去看看他們。”

    直接接過來住,他們房間裡肯定住不下這麼多的崽崽。

    喻安是有些心緒不寧,所以才會擔心起崽崽們。

    見謝池淵這麼說,他稍微冷靜了一點兒。

    “我剛才已經看過他們了,不用再去看了。”

    在房間安排好之後,是喻安把崽崽們給送回房間的。

    那會兒把他們送回去時,他們的臉色看著都還好。

    謝池淵還在給他按摩著,試圖讓他不那麼緊繃。

    “安安,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再想了,好麼?”

    喻安是個會胡思亂想的性子,謝池淵瞭解他,所以不想讓他多想下去。

    喻安沒辦法不讓自己想,他一閉上眼,就覺得又看見了新娘和小花童的屍體。

    那樣兩具血淋淋的屍體,明明在片刻前還是鮮活的。

    “謝池淵。”

    喻安叫了叫謝池淵,他仰著臉,說道:“我心裡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說不上來這種預感昭示著什麼,但他隱約覺得――

    有很不好的事情,還要繼續發生。

    “有我在,你不好的預感不會成真。”

    謝池淵湊過去,親親喻安的額頭,以做安撫:“就算真的發生了不好的事情,還有我在面前保護你。不止有我,還有崽崽們。”

    謝池淵的安慰,樸實無華,但很實用。

    喻安在他安撫下,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

    這一夜,幾乎沒有人好好睡覺。當然,這不包括在睡懶覺的小狐狸。

    小狐狸見多了生死,今晚發生的事情雖然很不幸,但卻並沒有讓小狐狸感到多觸動。

    他看其他人情緒都低落著,於是也低下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會兒別人失眠,他睡的噴香。

    漫長而黑暗的一夜,終將過去。

    聞容徹夜未眠,他身上穿的還是新郎的衣服,跟林南一起,他們審問著來刺殺的畸變體,整整審了一夜。

    次日。

    喻安醒來後,連迷糊一下都沒有。

    他從床上坐起來,問的第一件事就是:“昨天抓住的畸變體,被審問出來什麼東西了嗎?”

    謝池淵一直待在他身邊,自然不知道進度。

    “等我們起來了再去看。”

    謝池淵也在關心著這件事,這次不管是出事的人,還是出事的時間跟地點,都太過敏感了。

    如果不好好解決,誰也不知道之後還會發生什麼。

    喻安聽到他的話,立馬開始換衣服。

    “我現在就起來,我們去看看情況吧。”

    “行。”

    他們醒的比較早,這個時間點不是崽崽們的起床時間。

    喻安路過了其他崽崽的房間門口,在遲疑過後,他沒有去敲門。

    “晚一點再來叫他們吧。”

    喻安收回了要敲門的手,說道:“我估計他們昨天也睡晚了,這會兒讓他們繼續睡吧。”

    反正把他們叫起來,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嗯,我們現在去找聞容。”

    在找聞容的路上,喻安看見了東區的翟滿。

    翟滿是一個人走著的,不知道大崽有沒有盤在他的手腕上。

    他們碰上面,翟滿率先問道:“你們是去找聞容?”

    “對,你也是?”

    “嗯,一起吧。”

    他們是順路,自然能走到一起。身為各區的負責人,思慮的比較多。眼下發生這樣的大事,他們必須都要關注著。

    路上。

    喻安還是問起了自家大崽:“我們家大崽是跟你一起的嗎?”

    “沒有,他還在房間裡。”

    翟滿說著還解釋了一下:“他覺得親自過來探聽消息,很浪費時間。所以讓我把結果告訴他就行。”

    喻安:“……”

    這還真是他家大崽的作風。

    他們說話間,很快就來到了聞容所在的地方。

    聞容跟林南都在,兩人看著一宿都沒睡,林南的頭髮一夜之間全都白了。

    他一夜白頭,讓喻安看傻了眼。

    他以前在網上看有人說,一個人特別傷心的時候,是會出現一夜白頭的現象。

    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

    林南原本老滑的腔調,此刻全都啞了。

    “他的嘴很硬,我們審問了他一夜,什麼招都用了,他還是沒有吐露半個字。”

    林南開了口,語氣裡面是疲憊。

    所有折磨人的法子,他都用在了這個畸變體身上。

    畸變體的自愈能力是很強,但也不是感知不到疼痛的。

    他痛了一夜,嘴裡卻不肯交代任何東西。

    他只是反反覆覆地說,人類都該死。

    謝池淵見他們審了一夜,還沒有審出來任何東西,眉頭皺了皺。

    “你們用的都是什麼招?”

    在特殊時刻,他們是可以對審問者用一點武力手段的。

    林南把他們用過的招數,一一交代了出來。

    在他說完之後,他身後的畸變體,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吐完血後,被折磨了一宿的畸變體,對著他們笑出了聲。

    “你們還有什麼能用的手段?”

    “哈哈哈,就你們對我做的這些,還想讓我開□□代?!不要做夢了!”

    “畸變體是怎麼被製造出來的,被製造出來後又怎麼使用的,你們人類難道不清楚嗎?”

    “我所經歷過的折磨,比昨天夜裡的還要痛上百倍千倍。”

    “你們有本事,就繼續審我啊!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審出來什麼!”

    畸變體的話一出,林南的心就突然沉了下來,在場的人也是面色微變。

    他們都很清楚,這個畸變體說的沒錯。

    畸變體的地位從來沒有高過,甚至連和人類平等都沒有做到過。

    他們經歷過的黑暗,跟昨夜裡相比……

    不可對比。

    聞容靠著一個柱子,西裝上的血已經乾涸。

    他抬眸,看了看謝池淵跟翟滿:“你沒有什麼辦法嗎?”

    他整個人看上去已經平靜了不少,但這種平靜更像是把情緒強行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