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140章 第 140 章

    第140章火把

    林望舒一戰成名。

    《物理學報》以大篇幅報道了這次物理研討會上北大學子大鬧專家的情況,並刊登了林望舒的論文。

    一時之間,物理學界譁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北大出了一個物理狂才林望舒,各方人士自然多有讚美之詞,就連北大的老師,也都對林望舒讚賞不已。

    至於北大同學,那更是敬佩得五體投地。

    這種研討會,每一個都是頂尖人物,履歷金光閃閃,結果林望舒竟然跑去這種場合挑戰權威,任憑誰不說一句佩服呢。

    這件事掀起的軒然大波,甚至連陸崇禮都受到了波及,他一天接到了好幾個電話,每一個都問起來:“那個大鬧物理研討會的林望舒是你家兒媳婦?”

    最值得關注的自然是科委宋主任,到底認識幾十年了,她直截了當:“殿卿怎麼認識的?怎麼找到這樣的媳婦的?是去北大認識的嗎?”

    陸崇禮略一沉吟:“算是青梅竹馬了,以前我們去白紙坊衚衕就認識,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結婚時候,你正好出差日本,沒見到,回頭讓殿卿帶著她去看你。”

    宋主任:“她們衚衕還有合適的嗎,來來來,給我家兒子介紹個對象吧。”

    陸崇禮接了四五個電話,這種要求還是第一個,壓著笑,認真地道:“這個我需要了解了解,不過肯定沒有我兒媳婦這麼優秀了吧,畢竟像這種才貌雙全爽朗大方的兒媳婦不好找。”

    宋主任直接不想聽了:“崇禮,你這是顯擺了。”

    陸崇禮終於問:“她到底做什麼了?我現在也不太清楚。”

    宋主任大致介紹了情況:“總之,她跑到了一群年齡能當她爺爺的老專家面前,侃侃而談,她談得那些對不對我也不懂,但她講得意氣風發文采飛揚,把幾個學部委員都說哭了,最後大嘆後生可畏。”

    陸崇禮在電話裡笑出聲:“我能想象出來。”

    宋主任認真起來,感慨:“我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我能感覺到她滿腔的熱情,初生牛犢不怕虎,那是敢教日月換新天的勇氣,這真的很好很好,我特別喜歡她說話的樣子。”

    就像是一團火,熱情到可以融化這個時代的堅冰,摧毀一切禁錮的藩籬。

    陸崇禮唇邊含笑,溫聲道:“她小時候就這樣,我記得小菂和你提過吧。”

    宋主任恍然:“她就是小菂以前提起的那個小姑娘,怪不得呢。”

    陸崇禮:“是,和殿卿倒是挺合適的,我覺得殿卿結婚後性情開朗了很多,現在不是生了雙胞胎嗎,孩子也挺逗人的。”

    說著間,陸崇禮頓了頓,便忍不住說起兩個小娃兒,這麼一說,自然話就稍微多了一些。

    宋主任在電話那頭聽呆了:“……原來你當了爺爺是這樣。”

    陸崇禮笑道:“小孩子嘛,就是讓人看了喜歡,只可惜沒有孫女。”

    宋主任也笑起來:“對對對,我記得當時殿卿生下來,你很失望。”

    陸崇禮:“剛開始確實有些無奈,不過兩個小傢伙也挺讓人喜歡的。”

    宋主任聽著,羨慕不已,嘆息:“殿卿結婚有孩子了,你最近也要升了吧,小菂是不是也要回來了?”

    陸崇禮聲音便格外溫和了,笑道:“是,小菂最近在辦理相關手續,至於我這裡,還沒正式公佈,你消息倒是靈通。”

    宋主任:“恭喜恭喜,這可都是大喜的事,你這麼一來,估計再幹十幾年也退不了休了。”

    陸崇禮含蓄地道:“看情況吧。“

    宋主任再次想起林望舒:“你家這兒媳婦真不錯,說起來,當初我們怎麼就沒搬去白紙坊呢!虧大了!”

    陸崇禮笑。

    宋主任自我安慰:“不過殿卿的媳婦也算我半個兒媳婦了!”

    陸崇禮提議:“讓她當你乾女兒好了。”

    宋主任乾脆拒絕:“那可不行!”

    陸崇禮:“嗯?”

    宋主任解釋道:“以後這孩子工作估計和我有交集,認了乾女兒,我都不好關照她了,現在這樣挺好的。”

    陸崇禮笑嘆:“你總是能想得比較長遠,以後我家兒媳婦就拜託你多關照了。”

    掛上電話後,陸崇禮笑著沉吟一番,撥通了香港的電話。

    彷彿一夜之間,無數的誇讚向林望舒蜂擁而來,甚至連雲菂都打了電話誇她幹得好,說要送給她禮物,林望舒感動之餘,其實對於自己所謂的“成就”很冷靜。

    她知道自己只是充當了一箇中轉站的角色。

    她對規範場理論研究沒興趣,她也沒有什麼很深入的研究,更多的論文只是綜合了各方的觀點歸納陳述,將對國外規範場的理解和國內層子模型的歸納做了對比,這樣的工作,自己不做,別人如果來做也一樣,並沒有什麼實際的貢獻。

    只是,到底為國內粒子研究撕開了一個口子,從此後,年輕的研究者可以繞開層子模型的封鎖,去研究規範場,去研究夸克qcd了,不再需要畏懼權威了。

    而她,所得到的,是讚譽,是發表的論文,也是資歷。

    雖然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投機取巧的學術騙子,但是管它呢。

    她不在乎過程如何,她只需要實現自己的目標就是了。

    如果憑著她後來的所知,能將曾經歷史上的錯誤修正,她不在乎採用什麼手段。

    這個時候,她再次想起來席銘曾經說過的話,如果存在另一個方向的時間軸,中國物理學家本應獲得更多的榮譽。

    當她再次回味這句話的時候,竟有一種時光錯亂的荒謬感。

    如今的她,是不是就行走在另一個方向的時間軸上?席銘說起這話的時候,他還沒開始後來強激光束的研究,那他為什麼會那樣說?

    是他自己極度的渴望,還是一個瘋狂研究者的預言,或者說,只是冥冥之中的一個巧合?

    林望舒想起這些,有些恍惚。

    她回憶起席銘的一些細節,甚至覺得,席銘在對待自己的時候,彷彿有一種刻意的引導。

    翻譯論文,探討問題,有意無意地,讓她接觸了很多也許她本來不該接觸的。

    她突然想起那時候,她帶著葉均秋他們一群學生去拉練,在青春激昂的歌聲中,她也曾經回憶,回憶為什麼她回到了年少時候。

    明明逝去的光陰不會往回退,她怎麼就回來了?

    她隱隱中竟然感覺到透過時空的隧道,來自席銘的殷殷囑咐。

    她認命地明白,有些責任,她是無法逃脫的,是責無旁貸的責任。

    而開學後,因為林望舒大鬧物理研討會的事太過轟動,系裡經過研究,認為林望舒確實表現突出,可以網開一面,給她開一個特例,但是要求她通過所有必修課程老師的考試。

    結果出來後,林望舒很感激,這確實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