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久 作品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除夕這天, 兩人一塊去了墓園。

    上一次來得倉促,這回宋瑜然特意打扮了一番,衣服卻穿得素了些, 頗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侷促感。

    還特地買了兩束花, 來到墓園時,許是都在準備今夜的除夕團圓夜, 放眼望去一整座墓園看不到前來掃墓的人。

    門口小店的老闆躺在搖椅上打瞌睡,老舊收音機正放著每年春節必唱響大街小巷的新年金曲。

    等待纜車下來時,她們與保安聊了起來, 得知墓園通知員工下午回家團圓了,等到初過後再上班,按照當地習俗, 初後掃墓的人會變得異常多。

    宋瑜然笑了下,“看來我們時間挑得不錯。”

    上了山,第二次來的宋瑜然只依稀記得位置, 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個墓碑。

    “等等。”她叫住霍清之, 雙手抬到太陽穴位置, 做出‘發功’狀, “讓我我想想咱媽在哪一排。”

    墓園裡的墓碑,除了上面的文字和照片不一樣之外,別無二致, 放眼望去滿山像是複製粘貼一樣, 每一排都是相同間距,只來一兩次還真不容易記得具體位置。

    “這你還記得了?”霍清之好笑道。

    宋瑜然站在原地,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墓碑,思索了好一會兒,憑藉著第六感, 她抓起霍清之的手往上走了十幾個臺階,最後停在其中一排。

    “我覺得就是這一排!”

    霍清之沒說話,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繼續表演。

    兩人一前一後往裡面走,宋瑜然偏頭在墓碑上一張張的照片掃過,走了將近一半,她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看向霍清之,表情有些小得意:“看吧,這兩位是不是咱媽。”

    宋瑜然敏銳得霍清之都忍不住好奇,“你怎麼知道在這一排?”

    這裡的墓碑太多了,一晃全都是,開始前兩次過來,霍清之還得工作人員帶路,最後還是自己找到了特殊記憶法。

    “本來不確定。”宋瑜然臉上的得意快溢出來了,指著走來的方向說:“剛才我看到那棵樹了,樹上綁了一條紅布條,就感覺是這裡,看來冥冥之中和咱媽有所感應!”

    霍清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盡頭確實栽有一棵樹,剛好正對著這一排的方向,這也是霍清之起初認路的標誌物。

    宋瑜然將兩束花各放在墓前,距離上次來有一段時間了,墓碑上蒙了一層灰,上面字體凹槽內的硃砂也因著時間緣故,淡化了不少,有些已經能看出硃砂下底色了。

    地上還有風捲起落下的葉子,給人一種蕭條之感。

    霍清之注意到墓碑上方有一塊淡綠色的痕跡,是惡作劇鳥類投放的產物,在露天的墓園裡並不出奇。

    畢竟是排洩產物,多少有些噁心,她皺了下眉頭,拿了一包手帕紙出來。

    正準備要去擦,宋瑜然也注意到了,她摸了摸口袋,先一步拿出溼巾,蹲下/身細緻地擦了起來。

    是有些嫌棄的,她強忍著不適,將上面的髒東西用力擦拭乾淨。

    溼巾顯然要比干紙巾更好用,兩下就將已經風乾的痕跡擦乾,皺著的眉頭這才鬆開,露出滿意的笑容,扭頭就看到霍清之正看著她。

    臉上呈現出特別溫柔的笑容。

    看到這笑容,宋瑜然臉上不自覺也會變得特別柔和,她摸了摸剛才還被髒東西捱過的地方,“你看我擦得乾不乾淨,都能反光了!”

    霍清之也很捧場地誇獎她。

    宋瑜然注意到墓碑比肉眼看上去的還要髒,紙巾一擦立馬變成灰色,她想了想,說:“我們把這裡打掃一下吧。”

    想法得到回應,宋瑜然立馬來勁了,自告奮勇去車裡拿水,她記得儲物格里還有一塊備用毛巾。

    從車裡拿了清洗的東西,路過小賣部時,她扭頭看向小賣部裡的貨架,腳步停頓一秒,打了個轉,往小賣部走去。

    打盹的老闆已經醒了,正在打電話,聽起來是家人叫他收攤回家吃飯。

    她在店裡買了一罐硃砂顏料和筆,結過賬後拎著東西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十米,她突然停下,轉頭看向小賣部,老闆已經準備打烊了,正拿著鉤子打算把卷簾門拉下來。

    她猶豫了下,小跑折返,又買了香和打火機,順帶還有兩個小香爐。

    拎著大袋東西上了山,霍清之在看到她從袋子裡把東西一樣樣往外拿時,有些意外。

    “你怎麼買這麼多?”

    宋瑜然手裡拿著筆,水彩那種細毛筆,她用筆在墓碑上的字體凹槽掃了下,說:“我看有些字都掉色了,補一補好看點。”

    “那要把凹槽裡原來的顏色擦掉,重新塗過。”霍清之頓了下,“清水擦有點費時間。”

    “沒關係,我來擦。”宋瑜然說幹就幹,抽了張溼巾沾了多一些的水用手指抵著,仔細地搓起了凹槽裡的硃砂。

    清水擦有點費勁,要很用力顏色才下得來,才擦了兩個字,指尖就被磨疼了。

    “下次過來再補吧。”見她賣力的樣子,霍清之於心不忍,說:“家裡有清潔劑。”

    “來都來了。”宋瑜然某些時候特別堅持,換了個手指,繼續說:“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洗乾淨讓咱媽也能過個漂亮的新年。”

    霍清之見勸說無效放棄了,將地上的落葉撿起來放進袋子裡,又用毛巾倒水擰到半乾,擦起了墓碑。

    “這顏色是每年補一次嗎?”

    霍清之應了聲嗯,“工作人員會幫忙處理,但我還是想自己來。”

    “哦。”宋瑜然應了聲,順著就說了句:“那以後每年補色的活我承包了。”

    霍清之手上動作一頓,扭頭看向她,只見那人正賣力把凹槽內的硃砂殘留仔細擦掉,忙活了這麼久才擦了一半的字都不到,額角已經能看到細微的汗了。

    可臉上一點不耐煩的情緒都沒有,像是對待珍重的物品,每個字擦得都很虔誠。

    話是順嘴說出的,可潛臺詞是表達以後她們會一直在一起。

    霍清之彎唇一笑:“好啊。”

    宋瑜然花了半個多小時,在霍清之幫忙下,將凹槽內的硃砂全部擦洗乾淨,指尖都磨疼了,但她一點也不覺得辛苦,拿著筆很認真將硃砂描滿凹槽壁。

    忙活完之後又拿著香爐,在樹下挖了兩捧土填進去。

    大城市裡的墓園講究環境保護,非統一掃墓時間燒火爐都是封上的,避免亂燒紙引發火災,所以她只買了香,用完後方便收拾。

    宋瑜然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後來兩人各自組成家庭,她就跟著奶奶一起生活,而前兩年奶奶過世了。

    在宋瑜然的記憶裡,祭拜親人總伴隨著燒香的味道。

    再聞到線香的味道,宋瑜然想起了奶奶,又想到霍清之這幾年的心酸,情緒沒有收住,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你真的很愛哭哎。”霍清之抱住她,摸了摸她的腦袋,自己眼圈也跟著紅了。

    “我是愛哭鬼。”宋瑜然用力抿住唇,想要把眼淚憋回去,可她收不住,眼淚只能在眼眶裡打轉,“你會不會嫌棄我。”

    傍晚太陽下山,天空泛起火燒雲,一層白一層橙紅,層層疊疊將天空染成漂亮的漸變色。

    她們在整座墓園的高處,天空都成了背景板,霍清之凝視著對方的臉。

    嘴唇翁動,她說:“我會愛你。”

    宋瑜然哭得霧濛濛的眼裡在一瞬間有了光,誰能抵抗住在浪漫天空下的表白。

    她表情凝滯了下,揪著霍清之的衣角,說:“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愛。”

    霍清之略微低頭,用額頭抵著她的,望進她的眼底,又一次說:“嗯,我愛你。”

    宋瑜然臉紅了,她甚至覺得在這一刻向霍清之求婚對方都會答應,可她還沒有準備求婚戒指。

    她眨了下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到霍清之說:“我們的房子就買玉舒家附近那套吧。”

    這幾天她們陸續看了幾套房子,許是一開始的房子很滿意,提高了後續期待值,越看越覺得不如第一套。

    “好。”宋瑜然低頭,窩進霍清之懷裡,輕聲說:“我們要有家了,你和我、我們的家。”

    等香燃盡,火燒雲褪去,天色將暗,兩人下了山。

    晚上的活動是去酒吧跨年,讓宋瑜然更期待的是霍清之的樂隊演出。

    酒吧為了佈置跨年活動現場,晚上八點才開始營業,她們提前到酒吧,一下車就看到門口掛著兩個喜氣的限定紅燈籠。

    門口的保安戴著不合時宜卻又毫無違和感的聖誕帽,紅紅火火的,加之街上不知哪家店在放《恭喜發財》,年味十足。

    一進門,在卡座裡的沈玉舒一眼就看到她們,揮手示意。

    “你這佈置得年味還挺衝。”宋瑜然一坐下就打趣道,她看著牆上、天花板粘著的氣球綵帶,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要求婚。”

    “誰求?”沈玉舒也是笑:“你嗎?”

    沒有準備求婚禮物的宋瑜然很心虛,乾咳了一聲,自覺跳過這個話題。

    桌上除了熟人之外,還有樂隊的成員及共同好友,這還是宋瑜然第一次與他們打照面,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便聊了起來。

    要換作之前,面對一桌子的人宋瑜然多半會怯場,現在已經能夠很輕鬆與他們談笑風生。

    這得益於要和很多合作負責人打交道的工作,已經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文能上臺做主持,武能床上做猛a。

    後廚餐廳很快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一桌子人熱熱鬧鬧吃了頓年夜飯,大家都很盡興,即便後面要上臺也小酌了一杯。

    聊天話題不知怎麼聊到了工作上,在座極大部分人都有網購,聽到宋瑜然在拼淘網工作,還和明星同臺主持,甚至近距離接觸過各種明星紛紛發出豔羨的感嘆。

    在一堆的褒獎下,被問及跳槽入職契機,她瞄了一眼身旁的人,露出很不好意思的笑容,說:“多賺點錢才能給女朋友買更貴的包。”

    在座的人以為宋瑜然會高談闊論一番,比如有自己的理想抱負,追求夢想云云,結果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回答。

    很現實,卻酸得人質壁分離。

    吃過飯,差不多到營業時間,霍清之跟著成員進後臺準備,做表演前的磨合。

    表演節目十點開始,一直持續到0點倒數。

    前面的節目宋瑜然看得漫不經心,她一直心心念念最後的壓臺樂隊表演。

    也在和朋友的聊天中得知為什麼第一次在酒吧見霍清之表演她是戴著口罩的,並非為了耍酷,不想暴露自己真實信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遇到過瘋批追求者,瘋批到干擾工作的程度,後面乾脆戴口罩擋臉了。

    “那確實該戴口罩!”宋瑜然說,“最好套麻袋算了,一根頭髮絲也不要露出來。”

    蘇一喬打趣她:“佔有慾好強哦。”

    正聊著天,在各店遊走賣花的人進了酒吧,正好是中場遊戲互動環節,一桌桌做起了生意。

    新年生意特別好,宋瑜然留意到那人問了幾桌,桌上有異性的基本都買了,當即送給對方示愛。

    遊走到她們一桌,蘇一喬用胳膊頂了頂她,“你不買一支?”

    宋瑜然擺手婉拒了賣花人,轉而說:“我要送就送一大捧。”

    “你別吹牛。”

    還真被激將法激到了,宋某人當即出門直奔街上的花店。

    捧著一束玫瑰出來時她很肉疼,除夕夜的玫瑰太貴太貴,又被當韭菜割了。

    剛想要把花放進車裡,等結束後給霍清之一個驚喜,可走到酒吧門口她就聽到裡面傳來的樂器聲。

    以為樂隊表演開始了,不管七二十一,抱著花立馬衝了進去。

    進去才發現並不是,最後也只能承受著路人的目光,把花抱到了卡座。

    很快收到在座人揶揄且曖昧的目光。

    壓軸表演看完後,終於輪到最後上場的樂隊演出,聽到主持人的報幕,底下人都激動得吹起了口哨。

    霍清之上臺還是戴著口罩,架子鼓擺在舞臺後方,燈光打了下來,讓她本就遮擋的臉看得更加不真切,但這並不影響她的高人氣。

    聽到有人叫著‘rachel’為她吶喊,宋瑜然心裡就有那麼點小得意,有種寶藏只被自己享有的驕傲感。

    rachel還是沉默有力地跟著節奏打架子鼓,在宋瑜然的眼裡,這世界只有她,再看不到任何人。

    最後有一段架子鼓獨奏,追光打在霍清之的身上,這一刻她彷彿是舞臺的王者,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灑脫帥氣,讓宋瑜然限定迷妹皮膚返場。

    架子鼓獨奏結束,她再也矜持不住,站起身跟著那些人一起喊:“啊啊啊啊我要給你生猴幾!老婆我愛你!”

    她的聲音就混跡在無數人聲裡,可霍清之好像能從這其中精確捕捉到她的聲音一樣,一直低頭的人突然抬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即便戴著口罩,宋瑜然也能肯定對方一定在笑她,小臉一紅,立馬坐了下去,腦袋縮得跟鵪鶉似的。

    身邊的蘇一喬胳膊推了她一下,朝她抬了抬下頜:“你的花還不送上去?”

    “啊?”宋瑜然懵了下,“你說現在嗎?”她又看向舞臺,猶豫道:“這不太好吧,我不會被趕下來吧?”

    “……”蘇一喬有些無語,“聽到這些人一口一個老婆的叫嗎,你還不宣示主權。”

    被‘老婆’這個稱呼激到了,宋瑜然立馬站起身,“對!老婆只能我叫!我才是正妻!”

    腦一熱的後果就是抱著一束花衝上臺了,但腳步沒收住,一下衝到最前的沈玉舒面前了。

    在樂隊演出,送花的對象一般都會是主唱,這些觀眾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盯著在場人的目光,宋瑜然尷尬地‘呃’了聲,看著沈玉舒遲疑了下,說:“可以讓一下嗎?”

    在場人紛紛露出驚訝的聲音,很感興趣她送花的對象,樂隊裡除了架子鼓都是有家室的人,而架子鼓的rachel從不收花和禮物。

    沒想到這硬茬還真敢往rachel身上撞。

    第一次這麼多人的場合給女朋友送花,宋瑜然緊張得都快同手同腳了,好不容易走到面前,略顯僵硬地把花遞過去,一時間忘了說話。

    底下一個粉絲開玩笑喊道:“老婆!不要收!”

    又一次聽到有人喊自己女朋友叫‘老婆’,宋瑜然醋勁一下上來了,她不滿道:“你到底有多少個好老婆!”

    這質問讓在場人發出wow的聲音,頭一次見粉絲送花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看來要碰壁了。

    樂隊成員也一副吃瓜看戲的樣子。

    只見rachel放下手裡的鼓槌,伸手接過了她手裡的花,並說:“就你一個。”

    “???”

    在場人沸騰了,再下一秒事情發展完全超乎他們的預料。

    rachel扯下臉上的半永久口罩,又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抬起頭,燈光下無比清晰地吻上她的唇。

    突然一吻宋瑜然也懵了,這吻轉瞬即逝,霍清之拿起旁邊的麥克風,說:“麻煩以後不要叫我老婆,我女朋友會吃醋。”

    臺下不知道誰嗷了一嗓子“求婚”,人群也跟著起鬨,看熱鬧不嫌事大,喊著:“求婚!求婚!”

    宋瑜然快迷失在這一聲聲求婚裡,情緒已經從害羞到窘迫,今天好像跟求婚槓上了,可是她沒有準備戒指啊啊啊啊啊怎麼能空手求婚!

    像是看出她的窘迫,霍清之朝她眨了下眼睛,很快起身,一隻手捧著花,另隻手牽著她,在眾人的目光下小跑離開了酒吧。

    瓜主的離席並不意味著狂歡結束,沈玉舒立馬出來控場,酒吧內氣氛很快再度推到最高點。

    兩人上了車,霍清之說:“我們去看日出吧!”

    在這附近有一座山,大家都知道山頂公園,卻鮮少有人知道半山腰有一處可供休息的地方,看到的夜景和山頂無異。

    找了塊平坦的岩石坐下,宋瑜然裹緊身上的外套,“怎麼突然想起來看日出?”

    “我們不是總一時興起麼?”霍清之笑道,“看房是,決定買房也是。”

    “是哦。”宋瑜然笑了下,“不過就結果而言還是好的,我們馬上有自己的房子了,也能看到新年日出,好浪漫哦。”

    話音剛落,遠處天邊炸開了煙花,山頂的煙花也炸開了,此起彼伏的煙花點亮夜空。

    不用看時間都知道是在放零點菸花。

    “新年快樂呀!”宋瑜然說:“以後每個新年我們都會一起過。”

    霍清之伸出手,掌心朝上,說:“手給我。”

    宋瑜然沒多想,伸出手,手背朝上覆在那隻手上。

    忽然,她感覺到有冰涼的金屬感在她手指穿梭。

    宋瑜然低頭,炸開的絢爛煙花讓天空短暫地白了下,她看到自己無名指間閃爍的鑽戒。

    她睜大眼睛,巨大的驚喜砸得她發懵,霎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霍清之卻是很平常地扣住她的手,手指穿過她的指間。

    “這不是一時興起。”

    她偏頭看著宋瑜然,收緊手指與她十指緊扣。

    “我想和你共度餘生,守每一個天明。”

    “你準備好了嗎?”

    宋瑜然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她激動得語無倫次,乾脆一把抱住霍清之,送上濃烈的新年吻。

    人生僅有一次的求婚,沒有浪漫的跪地儀式,也沒有鄭重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只是很平常的聊天,說著哪天去領結婚證,什麼時候辦婚禮,新房要怎麼裝修,蜜月去哪裡旅行。

    就像生活了很久,激情過後歸於平靜,愛意仍不減分毫的愛侶一樣。

    她們也將履行誓言攜手走過未來每一天,有歲月可回首,以深情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