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間不界 作品

第27章 第 27 章

    異色瞳顯露出來的瞬間,克里普立刻就意識到這隻雌蟲的身份:“卻戎?!”

    他這一聲大吼,把整層休息室內絕大部分蟲都叫了出來,杜文聽到接二連三的開門聲,回頭一看七八個腦袋陸陸續續冒出門框,疑惑地朝聲音來源處張望。杜文甚至在裡面看到一隻雄蟲幼崽,被他的雌兄牽著手,眨著眼好奇不已,看來八卦確實不分性別年齡。

    “嗯。”卻戎點了下頭,“知道就行,你可以帶著你的蟲走了,主蟲不見客。”

    “主蟲?”克里普抓到了這個稱謂,“你還不是他的君侍?哈,那你就更沒資格站在這裡代表他的意見了,快滾,你這隻犯罪分子。”

    說話間,絲絲縷縷的雄蟲素從門縫中蔓延出來,彷彿醇厚濃郁的美酒,僅僅是一呼一吸,就讓蟲不自禁地沉醉,小腹滾燙,大腦裡只剩下興奮與衝動。克里普從這隻黑髮雄蟲出現在宴會上的那一秒就看上了他,戴著面具也遮擋不住的俊美容貌,唇角總是噙著一抹笑,溫柔得不可思議。

    座位在c區,代表著沒有龐大的權勢背景,只是一隻普通雄蟲;雄蟲素又香又濃,意味著家裡君侍不會多。以上種種情況,都令克里普沒有理由不去使計強迫一把。要怪,只能怪雄蟲他自己懷璧其罪。更何況娶他也虧不了,他會給雄蟲帶來豐厚的資產,克里普這番思量著。

    就是沒想到,雄蟲身邊站著的那名雌蟲竟然是卻戎。

    雄蟲素的散發,讓卻戎意識到解雁行撕去了抑制貼,他突然想起下午在造型設計會所那邊解雁行已經更換過一次抑制貼,恐怕手裡已經沒有了存貨,不過幸好自己這邊還有一張新的。

    聞到了雄蟲素,克里普更加的興奮,呼吸急促異常。雙頰緋紅,就連他帶來的幾隻雌蟲都鼻翼張縮,瞳孔也輕微放大。克里普就像醉酒那般的飄飄然,大聲道:“卻戎,你是不是聽不懂蟲話?!”

    “……克里普?”

    去拿絨毯的雄蟲謝帕德捧著東西快步靠近,看著眼前數蟲劍拔弩張的氣氛,他皺眉問:“你在做什麼?”

    “謝帕德,你來得正好。”克里普指著卻戎,編瞎話都不用打草稿:“我和雄子約好了在這裡見面,雄子就在房間內等我,但這隻罪蟲突然出現,死活攔著我,不讓我進去。我現在嚴重懷疑他意圖傷害雄蟲,你趕緊找護衛隊上來把他押走,嚴加審問!”

    謝帕德:“……”你看我像傻子嗎?

    “克里普……”謝帕德想了下措辭,“解雁行雄子確實身體不適,還是不要貿然進去打擾他了。”

    聽到謝帕德能準確說出門內雄蟲的姓名,克里普立刻意識到二者必定認識,謊言被瞬間戳穿的尷尬讓他惱羞成怒,臉色漲紅口不擇言道:“你,你這隻陽痿的雄蟲,你竟然和卻戎是一夥的!怪不得……怪不得說陽痿的雄蟲不如狗,你自甘墮落!和卻戎同流合汙……”

    他狠狠朝身後一揮手,帶來的五名雌蟲瞬間兵分兩路,一隻去阻擋謝帕德,另外四隻則同時朝卻戎撲去。

    謝帕德被當眾戳中軟肋,也氣得雙目泛紅,因為陽痿他從小到大遭受了多少白眼冷遇,雄父從不肯正眼看他,將他視為恥辱,雌父也總是拿一種可惜的眼神看著他,總是在嘆息。他分明是一隻雄蟲,但硬生生記活成了一副自卑而膽怯的模樣。

    陽痿的雄蟲不如狗,這句話說得確實沒錯,他的雄蟲素稀薄得幾不可聞,沒有雌蟲願意嫁他,身為雄蟲,他又遠沒有雌蟲那樣的體能,他只能活得小心翼翼,但好歹他的名字中綴著市雄保會會長阿庫勒的姓,很多蟲私底下看不起他嘲笑他,但從沒有蟲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大聲譏諷他。

    “你敢碰我?!”謝帕德怒喝道,他狠狠甩下一巴掌,應付他的雌蟲可不像克里普那樣膽大包天,閉上眼捱了這一下,只張開手把謝帕德往邊上擠,一邊說著不要讓他難做,一邊看著謝帕德不讓他有機會聯繫護衛隊。

    另一頭的四名雌蟲可不會客氣,各種拳腳不要命一般往卻戎身上揍,可惜拳頭還沒捱到那礙眼的銀灰色髮絲,就被卻戎抬腿一腳踹開,旋即他一個側身又是一拳,正中另一名雌蟲跟班的鼻樑,骨骼斷裂的脆響讓克里普下意識後退半步,接著就見卻戎行雲流水地側踢肘擊,他帶來的四名雌蟲就像四個泥土蟲,紛紛倒在地上蜷縮顫抖痛吟不止。

    而卻戎甚至沒用上蟲鎧化。

    金色的眼珠悠悠轉動,挑釁地望向克里普,“主蟲家裡不需要廢物。”

    如果得罪蟲也算是一種本事,卻戎大概可以就此寫一本教科書。克里普氣得脖子瞬間蟲化,撐爆了正裝領口,他怒急攻心咆哮著就要往前衝,但就在這時,一道怒喝制止了他:“克里普!住手!”

    卻戎面無表情地抬起雙眸,只見電梯間拐角處走出來一排蟲子,領頭的是一名身著藏青正裝的雄蟲,頭髮顏色和他衣服保持一致,他的身後跟著數名雌蟲,都穿著護衛隊的制服,顯然是同層有看熱鬧的蟲報了安保。

    在這群蟲子後方,則還有一名灰色短髮的雄蟲,左手邊跟著一名身穿陸軍制服的雌蟲。而喊出克里普名字的,正是這位處於後置位的灰髮雄蟲。

    卻戎不但認識這兩位,而且還稱得上是非常熟悉——陸軍雌蟲正是在辦公樓底下被他坑了一把的賓,而灰髮雄蟲,則是賓的雄主,盧斯恩,同時也是克里普的雄長。

    而領頭的藏青衣服雄蟲則是謝帕德的哥哥,聽到他這不成器的陽痿弟弟朝他喊:“雄長……”

    “閉嘴。”

    藏青蟲沒給謝帕德好臉色,他走到克里普和卻戎中間,低頭看了眼地上一堆躺平的垃圾,皺眉問:“發生什麼事了?”

    賓先前因為打架鬥毆被卻戎坑了個小處分,此刻肯定要報復回來,他立刻接話道:“克里普,你先說,不準有半句假話知道嗎?”

    克里普確實不會有半句假話,他根本全都是假話:“雄子,事情是這樣的,我剛才看到一名座位在c區雄子忽然身體不適,想上前去幫助他,但這時卻戎突然跑出來,當著我的面劫持了失去意識的雄子,並在謝帕德的幫助下,把雄子偷偷帶到了空房間內,我害怕他對雄子圖謀不軌,連忙跟上來,沒想到卻戎看我阻礙了他的好事,把我的朋友都打傷,還準備打我。”

    “卻戎?”藏青雄蟲眉頭皺得更緊,對於第三行星的雄蟲來說,卻戎這個名字可謂如雷貫耳——當然是以壞的形象,他幾乎下意識地就已經給卻戎記定了罪。

    但圍觀的蟲子太多,除了本來就在這一層的,他們鬧出的大動靜甚至把上下層的蟲引了□□只過來,他也不能當著這麼多蟲的面搞特殊,只能假裝問卻戎一句:“是這樣嗎?”

    “我是解雁行雄子的警衛。”卻戎指了指身後的門,“有軍部的紅頭文件以及雄保會蓋章的三方合同證明。”

    藏青雄蟲、克里普:“……”

    見到曾經狠狠打擊自己的話原封不動地打了別蟲的臉,卻戎的弟弟杜文噗一聲沒憋住笑,又趕緊幸災樂禍在圍觀蟲群中捂住了嘴。

    賓感覺解雁行這個名字很熟悉,仔細一回想,好像就是在辦公樓碰上卻戎倒大黴的那天聽到的……是那隻英俊的黑髮雄蟲。想到這裡,賓愈加氣得牙癢癢,他可算明白為什麼卻戎突然失心瘋一樣用那麼誅心的話挑釁他,原來是拿他當跳板去攀那隻雄蟲的高枝呢!

    “那又怎麼樣呢?”賓從護衛隊後方站出來,就是要給卻戎找不痛快,“監守自盜的事情我見得多了,或許你是解雁行雄子的警衛這件事並不假,但這和你想要上位的不軌圖謀並不違背。”

    “對對對!”克里普十分感謝雄長君為他找到的理由,附和道:“你趁蟲之危,不滿足於警衛的職位,想做雄子的雌君。”

    卻戎都快氣笑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吧?我無所謂,等會雄子出來你們直接問他好了。”

    藏青雄蟲也想趕緊結束這出鬧劇,鬧大了只會丟他們阿庫勒家族的臉:“那就趕緊把門打開。”

    “現在不行。”

    卻戎的斷然拒絕立刻讓克里普再次抓到把柄:“你們看,他就是不敢,他一定給雄子下了藥,現在雄子說不定根本就在房間內昏迷不醒。”

    在一樓大廳內時因為隔得比較遠,克里普並沒有看清黑髮雄蟲到底有沒有喝下熱水,他只看到雄蟲抬起了水杯,似乎是喝了,但緊接著雄蟲很快感到不適,這就讓他立刻確定對方一定喝下了熱水,而他利誘服務蟲在裡面下的藥,藥效強勁,絕對能讓雄蟲迷亂一整晚,所以克里普現在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汙衊。打開門之後只要把下藥的事情賴到卻戎身上,再以盧斯恩雄長的名義攬下照顧雄子的機會,最後來個意亂情迷,一切只會水到渠成。

    事後雄蟲若是生氣,一來生米已成熟飯,他們家族背景又強,雄蟲只能吃下這啞巴虧;二是如果雄蟲實在有氣沒處撒,那麼他就可以把卻戎推出來讓雄子解氣,據克里普觀察,雄子並不喜歡這個警衛員,先前還砸了水杯怒斥,給卻戎臉色看,明顯兩蟲的關係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