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換房子

    大院兒的人不認識什麼范家,但是認識關桂玲啊。



    畢竟這可是白奮鬥曾經差點領證的人,那誰沒印象啊,這乍一聽說這人的這樣那樣事兒,少不得也議論一下,紛紛感嘆這個女人真是命苦。



    要說命苦,趙桂花是不想贊同的。



    她可是聽明美說了不少的事情,對於這個關桂玲,她打心眼兒裡就信不過。不過既然是嘮嗑兒,她自然也不一定就說關桂玲活該。大家八卦著這些有的沒的,何蘭心情倒是真真兒的不錯。



    大概是范家倒黴了,所以何蘭神采奕奕的。



    這可不是她幸災樂禍,這誰家仇人倒黴,自己不開心呢?沒有放鞭炮慶祝已經很剋制了。不過別看大家是聚集在一起嘮嗑兒,但是各自手上都有活兒呢。



    一個個的且忙碌著,趙桂花就在給孩子做棉襖,其他人也是如此。這家庭主婦的活兒啊,那是海了去了。別說他們家裡人多要忙活的多,就連王自珍和何蘭這樣的小媳婦兒要乾的活兒都不少。



    王自珍現在是個孕婦,她每天都過來這邊,這不,也在給自己還沒出生的孩子縫小被子呢,早早準備起來到時候不亂套。他家該準備的都提早準備著呢。



    周大媽看著她,問道:“自珍,你這到時候生孩子,你婆婆過來伺候不?”



    王自珍點頭:“大強跟她商量過了,她是要來到,不過就來一個月,伺候月子之後就走的。”



    要不說這個時候都願意找那種家裡爹媽都在的,雖說沒有長輩在頭上可以自己當家,日子舒心,但是真的生活起來有個婆婆的幫襯那是方便多了的。如果家裡就小兩口,這婆婆就更重要了。



    像是大強,他雖然是城裡人,但是這也算是他的短板了,他媽一貫都是住在他大哥那邊,他這邊就沒人管了,不過王自珍倒是覺得沒什麼,她還是很喜歡現在的日子的。



    當初,她從山裡出來的時候那想得到,自己現在能把日子過成這樣。



    她笑眯眯的說:“其實也還好的,我覺得我能應付的來。”



    她從來都不怕幹活兒的,只求能吃飽,現在日子可不是神仙過的一樣。他們不僅能吃飽,還能吃的挺好呢,她跟大強兩個人經常下班的時候一起去釣魚,日子可愜意。



    她說:“你們也知道的啊,我不怕幹活兒的。”



    周大媽:“這你可不能這麼想,這能幹活兒歸能幹活兒,也得顧著自己,特別是月子裡還有剛出月子那會兒,這幹活兒多了,老了等著遭罪吧。你婆婆到時候來伺候月子,你可別這也不好意思,那也不好意思,女人啊,那麼一個月是極為重要的。你就別整什麼不好意思,有什麼直接說。可不能把氣憋在心裡。你跟你婆婆都沒一起生活過,肯定是過不慣。該說就說,到時候我過去給你撐腰。絕對不能讓她欺負了你。”



    趙桂花:“大強他媽不是欺負兒媳婦兒的人,這麼多年,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這人就是偏心老大,一切以老大為準,但是也沒說刻薄兒媳婦兒。”



    大強第一次結婚被騙了,她不是也沒刻薄那個兒媳婦兒。



    可見這人並不是那種人。



    不過趙桂花也說:“不過老周你說得對,這出了月子,你該仔細著也得仔細著,可別仗著年輕就嚯嚯。”



    “對對對,可不,你看那個關桂玲,她這又是小產又是捱揍又是摔下樓。這身子骨兒啊,都糟踐壞了。就算是現在沒事兒,你等著看歲數大了,總是要找上的。”



    王大媽想到那個叫關桂玲的,只覺得這女人真是讓人看不明白,這家裡都這麼困難了,怎麼還能一直懷孕一直生呢。這可真是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



    再說,這生得多不是更窮?



    “那個關桂玲是明美他們單位的吧?還有什麼新消息麼?”大家都想掌握第一手的八卦,走在吃瓜第一線呢。



    趙桂花:“還能有什麼消息,她也沒上班啊。”



    “那倒是,不過倒是一個單位消息肯定靈通。”



    趙桂花:“那等她下班問一問。”



    “我看行。”



    趙桂花他們的話題落到了明美身上,而此時明美苦哈哈的跟著陳大姐一起出門,說:“怎麼又是我啊,我不想去醫院。”



    陳大姐笑著拉著明美,說:“我找你找誰啊,有你在,給我壯個膽兒。”說實話,她真是有點害怕了,還是有個武力值高一點的女孩子在身邊,才能更踏實一點。



    明美:“他們也不能天天打架啊,再說關桂玲都這樣了,如果再跟人打架,她是不要命了啊?”



    陳大姐:“那誰敢說啊。”



    別看陳大姐沒說什麼,但是陳大姐就覺得關桂玲被“推”下樓這件事兒有貓膩,她一看見那個挖鬆了的土就有這種懷疑了。但是越是懷疑越是害怕啊。



    畢竟,按照姜保紅的話,關桂玲之前也想用肚子碰瓷兒別人的,她可是那種捨得嚯嚯自己坑別人的人。所以陳大姐對於她掉下樓真是有一些不好的揣測。



    越想越害怕。



    她拉著明美,說:“反正有你在,我放心。”



    明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其實我也害怕啊。”



    她也沒說害怕什麼,但是跟陳大姐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兒,彼此差不多都是一樣的想法了,陳大姐感嘆:“英雄所見略同啊。”



    明美:“但願不是這樣吧。”



    他們當然不希望是這樣的,但是實際上呢?



    實際是什麼樣,只有當事人最清楚。此時的關桂玲躺在病床上,按理說現在天氣還熱著,只蓋一個薄被子就行,但是關桂玲竟然已經蓋上大厚被了。



    整個人十分的虛弱,她真是接二連三的受創,人都已經氣若游絲了。



    這麼說有點誇張,她現在的毛病肯定是不要命的,甚至跟那種重傷不一樣。要是實際來說就算是中等傷勢,但是她遭受這麼多創傷,可不是說養好了就徹底好了,對身體底子的損傷是很大的。



    關桂玲躺在那裡,氣息很微弱,說:“我渴了。”



    坐在床邊的男人立刻起身,說:“我給你倒水。”



    他也是穿了一身病號服,整個人都偏消瘦,他倒了一杯水,扶著關桂玲,說:“來,小心點。”



    關桂玲輕輕點頭,說:“我知道的。”



    這間病房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旁人,不是單人間。不過也算是很不錯了,這裡是雙人間,他們兩口子都是病人,正好都搬到了這個雙人間。



    相比於八人的大房間,這裡就舒坦多了,也清淨多了。甚至於兩個人說話都不用在顧及更多。關桂玲的男人叫鄭雨豐。鄭雨豐給關桂玲餵了水,問:“感覺好點了麼?”



    關桂玲搖頭,撒嬌說:“還疼。”



    鄭雨豐擔憂的看著媳婦兒,說:“我叫大夫……”



    關桂玲趕緊說:“不用的,我現在每天都是按照正常治療,哪裡用叫人。”頓了一下,說:“我這不是想著讓你心疼我嗎?”



    鄭雨豐回到自己的病床躺下,說:“我不心疼你還能心疼誰?咱們一家子可是一直相依為命的。”



    他躺在病床上,稍微動了動,說:“這是託你的福了,我還是第一次住雙人間。”



    他前一段就住院了,一直沒有出院。



    關桂玲之所以著急撈錢,也是為了給他交住院費。鄭雨豐咳嗽了幾聲,說:“這些年,是我拖累你了。”



    關桂玲搖頭:“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我們是一家人,我要是說你是個拖累。我還是個人嗎?你該是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的。我不盼著別的,就希望你好好的。”



    鄭雨豐:“我一定好好養病。”



    “這就對了。”



    鄭雨豐:“也辛苦你了,你不知道,你掉下來的那一瞬間,我真是心如刀割。我……”



    “你不用說,我曉得你心疼我,但是我是願意的,你說得對,這老兩口也不是一個兒子,如果我們獅子大開口,老兩口保不齊就要捨棄這個兒子,與其賭他們會不會對兒子真心。那倒是不如把他們也捲進來,他們再不捨得花錢,也不會不捨得贖自己的。”



    關桂玲崇拜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只覺得他太聰明瞭,她本來還沾沾自喜,能夠找到一個冤大頭。還是她男人給她出了這個好主意,那就是直接賴上老兩口,把他們也拖到事情裡。



    關桂玲崇拜的問:“豐哥,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你怎麼就知道,這范家的兩個老不死的一定是刻薄無恥的?”



    鄭雨豐輕輕笑了出來,說:“你當好人能教育出範建國那種兒子?上樑不正下樑歪,我一聽你說當時現場的情況就曉得,這兩個老傢伙肯定是不好對付,好在,他們是第二天來的,倒是給了我們準備的機會。與其等他們出招。不如我們早早的出招等著他們。你看,如果不是鬧那麼一場,我們怎麼能換病房呢。我還沒住過這樣的雙人病房,昨晚且是睡了一個好覺呢。”



    他低聲笑了出來,只覺得暢快。



    “平時住院,總是有人晚上咳嗽,讓我難受極了,十分影響睡眠,現在就沒有這樣的事兒了。”



    關桂玲自己都起不來床了,還心疼的看著自己男人,說:“豐哥,辛苦你了。”



    鄭雨豐:“不辛苦,這有什麼辛苦的,誰讓咱們就這個條件呢。”



    關桂玲立刻:“這一次我們多要一點,你覺得,你覺得我們要多少合適?”



    鄭雨豐:“不管公安同志問你要多少,你都不要直接說一個數兒,首先你就先讓他們給你的醫藥費交了。同時把我的也交了,他們肯定是不想同意的。但是你可以賣慘,咱們先把這部分處理掉。公安那邊肯定也知道,你這不能上班總是要有誤工費那些。肯定還會問你需要什麼賠償,你別提錢數,你讓他們提,但是開始不要同意。只要你不同意,他們就得一直加,我們要爭取榨乾他們的所有油水兒,但是你得記得,一千塊錢以下,談都不用談。不是說他們家坑過資本家小姐的錢?我可不相信他們手裡只有幾百。”



    關桂玲:“我曉得了。豐哥,你就瞧好兒吧。”



    頓了一下,她有點擔心的問:“不過公安會相信我們嗎?昨天公安一直追問我,我覺得他們可能是不相信是那兩個老傢伙推的我。”



    鄭雨豐冷笑:“他們不相信就不相信,不相信也沒關係,他們說不是老兩口推得,有證據嗎?你作為受害人,就咬死了是他們推得,沒問題的。他們也不敢說你就是自己跳下去想冤枉人。可別說什麼那塊土是松的,這個可不能作為佐證的。又不是我們挖的。”



    他堅定:“只要你冷靜,只要你堅持,只要你一點也不鬆口,他們就拿你沒辦法!而且,畢竟也真是不能說明那兩個老傢伙說謊啊,他們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你說對吧?”



    關桂玲點頭。



    她也驚歎:“豐哥你真厲害,還能忽悠別人去挖那塊地方。”



    鄭雨豐得意一笑,說:“這不過都是小事兒。”



    兩人正在交流,陳大姐和明美也終於找到了病房,他們過來直奔之前的病房,沒想到沒看到人。這才知道人已經轉到別的病房了,兩人找了過來,這裡是三樓了。



    明美感嘆:“還好關桂玲昨天住的是二樓,要是昨天住的就是三樓,不是更危險了?”



    陳大姐撇了撇嘴,兩人來到病房前敲門,隨即推門進入,陳大姐一開門就帶著三分笑,說:“關桂玲,我和明美代表咱們客運站來看你了。”



    關桂玲現在的氣色比昨天差了許多許多,不過那也是正常,昨天還只是小產,現在已經是墜樓加小產了。



    關桂玲扯了扯嘴角,說:“你們來了,快坐。”



    她虛弱又帶著孱弱的笑,可真是想不出這樣一個人是時時刻刻吐著芯子籌謀著算計人呢。



    陳大姐:“鄭雨豐?你怎麼也在這裡?哦哦對,我記得了,之前關桂玲就說過了,你住院了,這樣到是挺好,你們夫妻一個病房,也能互相照顧。”



    鄭雨豐原來就是客運站的人,是因病退了之後關桂玲才接班的。



    鄭雨豐點頭,說:“可不是麼,本來我們各住各的,也沒要求一定要在一個病房,可是誰曾想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兒,我也是實在放心不下,求著跟我媳婦兒搬到了一起。”



    這話說的,就跟沒有離婚一樣。



    鄭雨豐似乎瞭解他們所想,立刻說:“對了,我們之前就復婚了的。”



    陳大姐:“啊,你們復婚了?”



    鄭雨豐點頭:“是啊,我們雖然離婚了,但是同住一個屋簷下,感情到底還在,我們還是很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的。其實我們一直都是有感情的,但是我這個身體,我真是不想拖累她。可是桂玲真是個好女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對我不離不棄。”



    明美明白過來,怪不得關桂玲敢用孩子坑人呢,他們竟然早就復婚了,不過沒說罷了。她琢磨關桂玲為什麼一開始不說自己復婚了。難道是為了……坑人?



    畢竟啊,如果關桂玲是單身,少不得有些鰥夫老光棍兒什麼的獻殷勤,但是如果是已婚,那麼肯定沒有這種情況了。只要有人獻殷勤,少不得就能撈錢了。



    明美也不想惡意揣測別人,但是真是……見得太多了啊。



    明美跟在陳大姐身邊,還別說,這是鄭雨豐第一次見明美,他看著明美,溫和的笑:“原來你就是明美,我早就聽我家桂玲提起過你,說你年輕有為,人也漂亮,多謝你來看我們家桂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