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陳羨 作品

第37章 第37章

    傅忱很快沐浴好, 他長髮披散,搭在肩頭,許是經過溫泉水浸泡, 洗掉了血泥,也沒有之前那麼嚇人, 俊俏還是極俊俏的,可惜懷樂還是不怎麼敢看他。

    傅忱特地選了件同樣天青色交襟領的長衫, 在裡頭的時候手腕上腿上纏了一層紗布, 就怕遭到梁懷樂嫌棄。

    誰知道出來時, 她果真是聽話規矩坐在椅子上,只是眉眼低垂。

    看著她乖巧的模樣, 傅忱心裡總算是軟了很久, 但走過去幾步。

    剛叫她,“梁懷樂。”

    懷樂就像是被嚇到的小貓, 渾身的防備都豎起來了。

    水汪汪的眸子抬起來看他的時候, 除了防備還是防備,再有別的, 也只是對他的害怕和恐懼。

    傅忱一陣心梗,本以為她學乖了,殊不知道她只是假乖。

    哦,對了, 乖也只是因為他進去的時候給她下了一記實在的恐嚇, 他告訴梁懷樂要是不聽話, 就殺了柏清珩,為了柏清珩, 她還真是規矩了不少。

    壓根就不是因為他!

    不是因為想要留在他身邊才這般乖巧。

    傅忱臉上好不容易溢出口, 真要跟她說一句好話, 就被她的防備刺傷了。

    他撈過旁邊置物架上與他同色系的軟煙羅天青色中衣塞給她,沒好氣指著裡面。

    “進去把你自己給我收拾乾淨。”

    懷樂摸著柔軟的軟煙羅衣衫料子,站起來了,不敢動。

    她不知道奉先殿裡面是改過的溫泉,只想著傅忱沐過的熱水還要給她沐,她不想,故而動也不想動。

    傅忱有耐心等了一會,“...........”

    梁懷樂還是沒有動,他走上前,“你在磨蹭什麼?”

    懷樂跌坐回椅子上,“我還不想洗。”

    “不想洗?”

    傅忱冷笑一聲,“不想洗?”

    他從頭到腳將懷樂打量了個遍,頭髮絲到腳尖都沒有放過。

    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上襦,外頭是繡著暗薑黃花的褙子,褙子的邊領裹著一層毛毛邊,將她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就露在外面一張小臉蛋,頭髮沒有之前那麼長了,之前到腰,現在也就肩下去一點。

    早些時候兩人在偏殿時,那時候汴梁並沒有多冷,她也沒有太多的衣裳,總愛穿那幾件襦裙,外罩同色的披帛。

    薄薄的,連她的骨頭架子都攏不完,可眼下這冬夜的褙子是厚,卻也不至於多厚,她臉蛋圓了一些,是胖了。

    看來,離開了他,她過得很好。

    他一人沉悶自苦日漸清瘦,而她跟著柏清珩是日日飽腹了。

    傅忱無論如何都有些繞不過去柏清珩那個坎,柏文溫在之前就和他做對,如今生個兒子,也和他做對,呵。

    傅忱的目光看得懷樂心裡起毛,她縮著脖子,全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

    “你再躲。”

    他陰冷開口,懷樂轉身想往外跑,誰知道傅忱洞察了她的先機,提著她的後領三兩下把她扛到溫泉宮裡。

    他把懷樂放下,制住她的手,三兩下把她剝乾淨,他看了,白的,大了,沒有什麼多餘的。

    還好沒有,傅忱心裡好受一點,喉結下意識滾了滾。

    懷樂掙啊掙,她不像第一次那般扛不過就順從了,這次她鬧鬧鬧,鬧個不停歇。

    傅忱先去被她抽的臉,印子都還沒有完全消下去,現在直接上了好幾道抓痕,橫在他的臉上脖子上,還有更嚴重的直接破皮冒了血絲。

    “放開我你放開我!”

    “嗚嗚嗚嗚嗚嗚嗚.......”她大聲地哭起來,傅忱蹙眉反問她。

    “除了這句你還會說什麼?”

    看到她身上白白的,並沒有什麼他想過的痕跡,傅忱總算是壓住了點氣,他把懷樂抱起來放進水裡。

    溫泉淹到懷樂的脖子,傅忱扶著她的肩,“能不能站穩?”

    他很擔心一鬆手懷樂就淹下去了,長得高的那麼一點似乎也沒有多高。

    這水只到傅忱胸膛,卻能淹了她。

    懷樂剛剛被她剝得腿打顫,她現在的確是站不穩,但也不想要傅忱扶,就強打著力,雙手扶著溼滑的溫泉壁。

    她說,“不要你扶。”

    這麼一說傅忱更不鬆手了,他徑直抓過來,“不要我扶你要誰扶?”

    “柏清珩?我告訴你,他要死掉了。”

    懷樂氣惱,“你胡說,柏大哥才不會死掉,他會長命百歲。”

    她一提這個人,傅忱就急眼。

    “他能不能長命百歲,全看我高不高興給他長命百歲,至於要我高興,你就要聽話,知道嗎,梁懷樂。”

    自從有了柏家人對懷樂溫聲細語,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已經不喜歡傅忱和她的說話方式。

    懷樂推開他,“你走開!”

    傅忱鬆了手,甩甩手上的水珠,“嗯,厲害了,還知道換了一個詞。”

    懷樂覺得他這話說得諷刺,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慢慢地扶著壁沿往外挪,想要順著臺階走上去,傅忱抓住她。

    “你不好好淨身,要打算跟我鬧到底了是嗎。”

    懷樂如今特別較真,“我不要你洗過的水。”

    傅忱臉色一沉,眸色陰了下來,“你嫌我髒,梁懷樂。”

    懷樂偏頭,“..........”

    別說水是換過的,他現在就不想跟她說,水是換過的,說到髒不髒傅忱翻了舊帳。

    “柏清珩呢?他就不髒,他身上都是血,你也能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