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時陳羨 作品

第5章 第5章

    伴隨著妹妹的哭聲,他捱了父皇第一次罵。

    自那會起,他便討厭愛哭的人,真是吵死了,尤其哭得醜的。

    懷樂還算懂事,她雖也愛哭,卻不吵,知道安靜。

    只是愚不可及,懷裡那點吃食值得她摔護得這一跤嗎?

    傅忱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

    小蠢貨就是小蠢貨。

    “啊...”

    梁懷鳶趁著門開,飛快探頭往裡看了一眼,沒燃燈什麼都窺視不見,今日月光足,投射在殿院內的有些化了的雪水上,泛著粼粼的波光。

    暫且信了,是雪水深不好下腳。

    心裡微微埋怨懷樂,不就是個鬧鬼的破偏殿,護什麼寶,讓她也跟著白期待,失落的感覺並不好受。

    她把懷樂拉拽起來,話裡帶有沒好氣的責備,“你怎麼這樣不小心。”

    全然把錯都推到了她身上。

    梁懷鳶收回了要進來的腳,再沒提藏人的話頭。

    總歸是攔住了,懷樂看著懷裡還好端端的吃食。

    有種護住了寶貝,首戰告捷的甜蜜,頓時覺得摔麻了的屁股,還有擦破後背引起的辛辣也不那麼疼得難以忍受。

    但凡那有作戰不挨疼的,她傻乎乎地想。

    大哥哥隨父皇出征歸來的時候,她在城牆的暗處躲著看,父皇好好的,大哥哥的臉上帶著傷。

    旁邊的宮侍竊竊私語說,“大殿下的傷雖然在臉上,卻傷得值了。”

    懷樂那時候還不明白,受傷了還值嗎?

    旁邊另一個宮侍接著說道。

    “那可不,聽軍營流出來的消息說,畢竟大殿下是為了護著陛下擋毒箭擦傷的,能不值嗎。”

    懷樂聽得雲裡霧裡,回朝的御林軍已至面前,討論的宮侍低頭噤了聲。

    後來的話懷樂雖沒聽到,她自己想著琢磨明白了,陛下是父皇啊,護著自己的至親和珍視的東西,受傷自然是值的。

    “酥酪....灑了..”

    她把糕點擺回好看規整的位置,看著撒出來半碗的酥酪愁嘟起了嘴,擰緊兩道秀氣的烏眉。

    眼裡竟然只有這堆吃食。

    “......”

    梁懷鳶恨鐵不成鋼又逮過她,沒問一問她的傷勢,懷樂一手穩住只剩半盞的酥酪。

    “四....姐姐..”

    抿了唇,想讓四姐姐小心些,懷樂垂下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小心翼翼捧著那堆東西。

    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只念著盤裡剩下的酥酪。

    本來還心存疑慮,這回下來,梁懷鳶心裡的懷疑徹底消了,她這說話結結巴巴的小妹妹,能有什麼心機。

    剛剛護著門的事情,翻了篇過去。

    梁懷鳶和她說起自己的來意,“阿樂,你別顧著吃了,你知道父皇今日在酆館設宴接待誰了嗎?”

    懷樂不解抬頭,誰?

    “怎..麼了?”

    說起來難,暫且沒理好思緒,梁懷鳶鬆開她,原地踱步思忖。

    要不是母妃不爭氣,父皇又太寵那黎美人,她何至於要自己左右權衡,奔走求人。

    梁懷鳶的生母是芩妃,芩妃出生南梁,母族並不昌盛,母家是個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

    從前還跟過太子,後來宣武帝上位,芩妃能被選入後宮不是別的,只因為早年宣武帝權衡太子,對她耍了點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