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風雪 作品

第62章 《月亮與六便士》

    再加上最重要的。

    陳時嶼好像說過自己有個白月光。

    雖然他說過他沒喜歡過別人。

    但男人的話要是能信豬都能上樹:)

    不過,白月光可能有些誇張,但總是在意過的人。

    這很難不讓小桃老師多想啊啊!!

    但這樣承認自己有點在意之後顯得自己很小心眼!!t.t!!

    這種奇奇怪怪的惡毒女配角的視角能不能不要再給她了!!t.t!

    對著電腦屏幕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徐青桃嘆了口氣。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隱隱約約地,在猶豫什麼。

    又或者說,在期待什麼。

    -

    下班後,徐青桃沒回家。

    難得早一天下班,她打算單獨去商場轉轉。

    其實去逛商場的時候,徐青桃猶豫過要不要給陳時嶼發短信。

    但想起自己要買的東西,最終還是放棄了!

    金茂大廈附近就有個大型購物中心。

    徐青桃進去之後沒有閒逛,直奔主題,走進一家內衣店。

    是個她之前買過的牌子,但是嫌蕾絲太多又太露骨,所以後來一直不再光顧。

    徐青桃在導購的介紹下,買了兩三件帶著蕾絲邊的,肩帶只有細細的一條,好像一扯就能斷開。

    付款是刷掉了一千多。

    導購替她裝進了專屬的購物袋中,從外面看不出是什麼。

    恰好陳時嶼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下班沒。

    徐青桃莫名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說話聲音都比平時沒底氣一點。

    十分鐘之後,邁巴赫停在路邊。

    徐青桃上了副駕駛,然後把購物袋往地上一放。

    陳時嶼也沒仔細看,隨口找了個話題:“剛才在買東西?”

    徐青桃強作鎮定:“嗯。”

    “買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些衣服。”

    只是看口袋,嬌嬌小小的一個,完全不像是能塞進秋冬季節衣服的模樣。

    “衣服?”

    “。”

    陳時嶼視線落在購物袋的品牌商標上。

    語氣漫不經心,哂笑一聲:“這個牌子,還做衣服嗎?”

    徐青桃:“。”

    反正只要她死不承認,她買的就只能是衣服!!

    陳時嶼到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只是收回視線。

    然後彎唇,差點兒把他那個梨渦給笑出來。

    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晚上在家做飯,徐青桃幫不上什麼忙,就跟個小尾巴似的跟著他轉來轉去。

    好久沒跟陳時嶼在一塊兒吃飯了,她心情不錯。

    吃晚飯,陳時嶼也沒有立刻去書房,看上去挺空閒。

    徐青桃找了個抱枕坐在他身邊,在家庭影院裡選了個老片子,安安靜靜地看著。

    一開始,陳時嶼還能一本正經的看。

    結果十分鐘不到,暴露了自己的意圖,就對她動手動腳。

    徐青桃就知道他不懷好意!

    但想想兩人本來就是夫妻,好像被他抱著也沒什麼奇怪的。

    更重要的是,半個月不見,她也有點想他。

    不知不覺就從坐在沙發上變成坐在他腿上。

    細細地一截腰被他的手臂錮著,徐青桃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窩在他懷裡。

    任由他玩弄自己的一小撮長髮。

    看了一會兒電影,徐青桃想起一件正事。

    猶豫片刻,她微微仰起頭:“雲京電視臺有個公益宣傳片要拍攝,今天在微博私信我了。”

    陳時嶼看了她一眼:“找你拍什麼?”

    徐青桃也沒瞞著:“舞蹈劇的宣傳,你知道的,就是《海的女兒》。”

    空氣靜默了一瞬。

    徐青桃連忙解釋:“我就是來問問你,畢竟我不是已經跟你結婚了嘛,感覺身上也有恆嘉的標籤,你要是不想的話,我就不去。”

    陳時嶼挑眉:“你想去嗎?”

    徐青桃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不知道。”

    電影還在慢悠悠的放映。

    徐青桃卻感覺空氣凝固住了一般。

    陳時嶼聲音很輕,把她抱得很緊:“為什麼不知道?”

    他頓了一下,開門見山:“為什麼後來不跳舞了?”

    為什麼?

    因為她再一次踏入舞蹈教室的時候。

    面臨的是同學們無數道鄙夷的視線:

    “真不知道把嘉怡害得這麼慘之後,還有什麼臉來跳舞。”

    “毀了別人的一生,你還有臉跳得下去?”

    “我要是你我乾脆去死算了。”

    “嘉怡爸媽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

    ……

    一開始,她好像能承受這些流言蜚語。

    不是她做的事情,就不是她做的。

    後來學校裡越來越多的人這樣說。

    像一把沉重的枷鎖牢牢鎖著她,好像她跳的每一步都踩在程嘉怡的鮮血上。

    攻擊和謾罵就像是無形的刀刃。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一遍又一遍的洗腦。

    直到有一天,她摔倒在舞蹈室。

    腳下似乎湧現出了源源不斷的鮮血,那是她第一次出現幻覺。

    “後來就不跳舞了。”徐青桃聲音有些悶:“每一次嘗試跳舞的時候好像都能看到血。”

    也是後來讀大學,去醫院檢查才知道。

    那段時間出現的幻覺是因為創傷後應激障礙,也斷斷續續的吃了近一年的藥。

    不過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來說。

    那大概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

    話音落下之後,格外沉默。

    心知肚明的原因是一回事,聽她這樣說出來,又是另一種感覺。

    徐青桃也感覺話題有些沉重,連忙岔開:“其實現在想起來還好,雖然沒有跳舞,但是做記者也挺好的。”

    陳時嶼沒有說話,但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好。

    雖然看他因為自己的過去傷心,被在乎的感覺很好,可是徐青桃也不想他太在意。

    於是小聲地安慰:“我就是那段時間挺倒黴的。”

    想一想,自己高中的時候確實倒黴!什麼破事兒都讓自己趕上了!

    結果不認真想還好,這麼一想,其實自己剛工作的時候也倒黴。

    實習被領導針對,還在領證當天被前男友甩了,不僅如此死對頭還過得幸福快樂,都有時間籌備一部舞蹈劇噁心自己。

    倒黴的就好像,所有的運氣都積攢起來了,只為了一件事。

    她這麼想,也這麼下意識說出口:“感覺好像我所有的運氣積攢起來,只是為了遇見你。”

    頓了下,似乎是自問自答:“那其實我還,挺幸運的。”

    回答她的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以及陳時嶼越來越用力的擁抱。

    徐青桃說到最後,感覺鼻尖有點酸。

    似乎到這一步,好像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

    從負責人告訴她,拍攝會在平海劇院,錄製的舞蹈劇是《海的女兒》那一刻開始,她的內心就動搖了。

    時光彷彿匆匆回到了那個海港,那年夏天,那個少年,跑遍了整個平海,只為給她的一支舞蹈放一場盛大的煙花。

    他說他來看她跳舞。

    他買的門票塵封在書本的深處。

    他寫明月高懸夜空。

    可他又說他的月亮不用抬頭看。

    她就是。

    徐青桃眼眶紅了一圈。

    “我就是,想再為你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