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嫿 作品

第98章 第 98 章

    傅容與會送他去醫院看病已經是仁至義盡,緩步坐到沙發另一側,打開了筆記本。

    謝忱時算是看出來了,他人前人後是有兩幅面孔。

    平時在謝家裝得人畜無害的樣子,私下,多半跟黑心肝一樣,恨不得他出點意外事故。

    閒的無聊,謝忱時刷了會手機,懶散的語氣聽上去不像是虛弱的病人,還有心思說:“我姐的生日快到了,今年你不會又送古籍吧?”

    傅容與全神貫注看著筆記本的屏幕,聞言,略頓兩秒,極淡的眼風掃向他。

    謝忱時有意跟他攀比,換了個姿勢躺:“我打算把別枝坊的小庭院高價買下送給她。”

    傅容與沒理他這話,在這時間裡回了個郵件。

    在謝忱時裹著他薄毯,想要靠近時,才惜字如金道:“別把病氣傳染給我。”

    “?”

    “我病了倒無所謂,你姐要病了——”傅容與沒讓他看到屏幕上的機密文件,修長兩指抵著筆記本緩緩合上,語調極緩說完下句:“父親會不會對你家法伺候?”

    謝忱時腦子病有點糊,差點沒從他那句父親緩過來是喊誰。

    而傅容與稱呼的極為順口,這讓謝忱時妒忌心漸起,將茶几手機拿起,去跟謝忱岸告狀:“那個詭計多端的男人要跟我們搶爹。”

    微信的聊天界面上,顯示他早就已經被謝忱岸拉黑了好友。

    “……”

    此刻套房的門鈴聲響起,傅容與沒去管生龍活虎的謝忱時,起身緩步走去開門。

    走廊上,周序之像是風塵僕僕的跨國趕來,身邊沒有行李箱,一身深灰色的西裝不在得體,連領帶也沒有系,就這麼出現在酒店裡。

    傅容與看他這副情場失意的模樣,神色瞭然。

    周序之將褲袋裡的領帶掏出來,指腹理平,往領口戴,抿著的薄唇扯動:“下樓喝一杯?”

    介於昨晚碰了半口酒,就已經捱過謝音樓的訓話。

    傅容與跟周序之去樓下酒吧時,將拖著病體的謝忱時也帶上,說的好聽身為姐夫有看管他的職責,實際上點了酒,讓謝忱時陪喝。

    而他,給自己點了一杯溫牛奶。

    周序之修長的脖側有兩道抓痕,一看就是出自女人的手筆。

    不等他跟傅容與討論婚姻,謝忱時就已經在旁邊陰陽怪氣的嗤笑:“戲曲美人的性格很烈啊,這是捱了多少下?”

    周序之臉略黑,胸腔內的鬱氣就更重了,長指用幾分力度握緊了紅酒杯。

    傅容與淡定喝了口牛奶,提醒小舅子:“序之練過拳擊。”

    “老子也練過。”謝忱時想著要不是拖著病體,誰怕誰。

    而現在的周序之也沒心思跟人動手,他連續喝了三杯酒,眉骨間壓抑著濃重情緒道:“她說結婚以來對履行妻子義務的事從未感興趣,跟我做,很乏味。”

    乏味這個詞,就跟針扎一樣刺進周序之的自尊。

    多少酒,都無法緩解。

    傅容與倒是說:“在外界周家和雲家因為聯姻捆綁在一起,私下你要想恢復自由身,也不是沒有辦法,跟雲清梨籤協議,做表面夫妻,互不干涉對方生活。”

    周序之來這裡,不是想聽這個。

    而傅容與語調低低緩緩問他:“當年跟施彌三年說分就分乾淨了,如今跟雲清梨卻斷不了,序之,是因為後者先一步拋棄你,才激起你的佔有慾麼?”

    周序之許久的沉默著,像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傅容與換個問法:“你愛她嗎?”

    “不愛。”

    周序之這兩個字說得很是輕描淡寫,始終堅定對雲清梨還牽扯不到這個字。

    謝忱時把酒都喝了,姿態懶散地在旁邊翻了個白眼,一邊揉著精緻的骨節說:“都不愛了,那你管戲曲美人跟你做,能不能高/潮。”

    “……”

    傅容與和周序之都沉默了。

    謝忱時仗著姓謝,行事向來囂張狂妄,感冒使他情緒急躁,說話就顯得很鋒利,還帶點不屑:“跟別的女人談了三年,髒了,我要是雲清梨,也對你性冷淡啊。”

    傅容與將杯子擱下,手掌覆在周序之的肩膀,以防他在壓抑邊緣的情緒失控。

    好在周序之並不打算得罪謝家,理智尚存,側過頭,英俊的臉龐面無表情問傅容與:“他是不是還沒有交過女朋友?”

    傅容與沉思幾秒,意味深長應了聲:“嗯。”

    莫名的,謝忱時有種被兩個已婚男人看輕的錯覺,他薄唇冷冷勾起弧度說:“老子有精神潔癖不行?”

    話聲未落,又覺得不夠霸氣。

    謝忱時冷白的側顏轉向他們,補充一句:“老子要想結束單身,一天都能交往個一百個,瞧不起誰呢。”

    周序之卻對傅容與說:“果然是沒有交過女朋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