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溫梨笙點點頭,上面的墨跡已經晾乾,她拿給謝瀟南。

    上面的字跡工整乾淨,看得出溫梨笙心情是很好的,她的情緒都表現在字裡,謝瀟南笑了一下,而後道:“抄文章的速度越發快了,下次可以多抄兩張。”

    溫梨笙聽後嚇得花容失色:“我露出了這麼大一個破綻嗎?”

    她本來想著快些抄完跟謝瀟南說話的,結果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樣的評價,溫梨笙心說看來下次要注意一下了,絕對不能再抄那麼快。

    謝瀟南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搖頭輕嘆,又覺得好笑。

    奚京南郊街頭有個經常敲碗要飯的乞丐,都會把多餘的銅板省下來去買書看,溫梨笙的好學程度遠遠及不上一個乞丐。

    他拿出錦帕沾了些桌上的茶水,然後拉過溫梨笙的手,低頭將她小指頭上的墨跡擦去,輕柔的力道在她白嫩指頭上留下些許紅色的印記。

    謝瀟南想起當初在梅家酒莊遇到她時,與她爭奪那塊護身玉,就這樣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指印,當時由於氣急所以力道不輕。

    如此想著,溫梨笙當時一定覺得手腕很痛。

    他的手順著手背往上,滑到腕間,然後輕輕揉了揉,眸中帶著些許疼惜。

    這隻手真是嬌嫩的很,筆桿子拿久了都會覺得累。

    溫梨笙道:“你在佔我便宜嗎?世子爺。”

    “嗯。”謝瀟南應了一聲:“我在想你這手腕這麼細,我稍稍用力就能折斷。”

    溫梨笙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用兩隻手一把將他的手包裹住,笑嘻嘻道:“現在你的手被我抓住了,可別想再為非作歹。”

    謝瀟南看了一眼,見她的手嬌小的很,即便是兩隻手也未能把他一隻手給包裹住,嗤笑了一下,而後問道:“你平日裡怕你姨夫嗎?”

    “什麼?”溫梨笙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個問題給問住,剛想問他說這是什麼意思時,身後傳來了許簷的聲音。

    “文章都抄完了?”

    溫梨笙嚇得一激靈,當即甩開了謝瀟南的手,由於動作太大,不小心把他的手甩得磕在桌子上,發出“咚”地輕響。

    溫梨笙也無瑕顧及,轉頭對許簷端出一副諂媚的笑:“姨夫,你怎麼走路沒聲呢?我可是溫家的獨苗苗,你這要是把我嚇壞了怎麼辦?”

    許簷眼皮子抽得厲害:“你不把我嚇死就不錯了,跟我出來!”

    溫梨笙哀嘆一聲,看了一眼眸中含笑的謝瀟南,又看一眼他磕到的手,最後垂著頭跟在許簷後面。

    出門之後往旁走了一段路,四周無人,唯有寒風呼嘯。

    “你怎麼回事?”許簷調整了個位置,讓她站在背風處,結果一張口就灌了滿嘴的冷風,他咳了兩下而後道:“怎麼對世子動手動腳,從哪裡學來的流|氓做派?”

    溫梨笙縮著肩膀小聲道:“這怎麼能叫流|氓呢?這是同窗之間的美好情誼,姨夫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人家世子都不樂意讓你靠近,就你這個臉皮厚的,推一下推兩下還往上湊。”許簷捏了捏她的臉頰。

    “我真沒有!世子肯定是樂意的,你看他笑得多開心吶。”溫梨笙在心裡大聲喊冤,怎麼到了許簷嘴裡,她就成那個死皮賴臉黏著謝瀟南的人了?

    許簷也不是傻子,看溫梨笙幾次三番的去煩擾謝瀟南,謝瀟南也沒有半點生氣的模樣,想來兩人的關係是不錯的。

    他便叮囑道:“總之你注意點,頻繁的去煩擾一個人,關係再好也會把人惹惱的,你看你爹和沈雪檀就知道了。”

    溫梨笙嘖了一聲:“我跟他們怎麼能一樣呢,再說他倆都是陳年老仇了。”

    沈雪檀跟溫浦長的仇要追溯到兩人都十幾歲的時候,那時候沈雪檀是長寧書院的一霸,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一票小弟,有回在路上撞見溫浦長說長寧的學生都是地痞無賴,正好被沈雪檀聽見了。

    於是沈雪檀就帶著人揍了溫浦長一頓。

    溫浦長有著讀書人的不折之骨,回回見到沈雪檀就罵,沈雪檀也是個不好惹的主,經常蹲在千山書院門口,逮著溫浦長回家的路上揍他。

    於是一來二去,兩人積怨頗深。

    後來沈雪檀表示以前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我倆還是好哥們,但溫浦長表示,我要記恨你一輩子。

    導致現在兩人關係看上去好,實際上又不好,但說不好吧,兩人又很要好。

    也是因為沈雪檀,溫浦長上任沂關郡郡守之後,對長寧書院的意見特別大,還給遷到城中較為邊緣的地方。

    溫梨笙說:“他倆就是腦子多少有點問題的。”

    話音一落,許簷的手就敲在她的頭上,她當場疼暈乎了,就聽許簷道:“誰準你這麼說父親長輩的,不知禮數。”

    溫梨笙哎呦哎呦的叫起來。

    “行了進去吧,把我的話好好記著,別總給你爹惹麻煩。”許簷揮了揮手。

    溫梨笙捂著腦袋進了學堂,周身的寒冷瞬間被驅散,她撇著嘴坐回位置上。

    謝瀟南低低的聲音傳來:“頭上怎麼了?讓我看看?”

    溫梨笙立馬歪著頭,把腦袋湊過去,委委屈屈道:“我方才說錯了話被我姨夫打了一下,就在這……”

    她正抬手指傷處的時候,瞥見許簷雙手交叉環在胸前,目光不善的盯著她。

    溫梨笙又趕忙坐直,與謝瀟南拉開了些許距離,嘴上卻還是接著道:“這都是因為世子我才捱了一下,你不給我些補償真的說不過去。”

    “你想要什麼補償?”謝瀟南支著頭問。

    “最起碼也得親我兩下。”溫梨笙膽大包天道。

    謝瀟南聽後從嗓子裡哼出一個笑,然後俯身過來朝她靠近,溫梨笙就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仰:“不是現在!”

    謝瀟南卻抬手將她頭上吹亂的一縷發順了下來,低低笑道:“想什麼呢。”

    溫梨笙本就是過過口癮,差點以為他會在這麼多人,在許簷的注視下真的親她一口,嚇得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而後她迅速翻開書本,心說他孃的還是再抄一篇文章算了,閒下來還真沒什麼好事。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溫梨笙把東西照例往桌上一放,就要回家吃飯。

    謝瀟南卻仍舊坐著,將她抄寫的紙疊整齊,書本合上摞起,筆墨收近袋中,將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歸整好之後才起身,慢條斯理的穿上狐裘大氅。

    溫梨笙殷勤的幫他撐衣,忍不住在手感極好的狐裘上多摸了兩把。

    兩人一出門,謝瀟南就呼出一口白氣,對這寒冷的溫度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