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蔣家人態度

    卻說蔣先華帶著方氏母女坐牛車回龍江村。牛車所到之處,不經意聽到村民們的閒言碎語。並不友好。蔣先華垂頭,眼裡閃過一絲戾氣。再抬頭,又變成無辜受累的帥氣書生。可他這一招,今日不奏效了。鄉下人傳播八卦的速度之快,甚至有人覺得蔣家小題大作,壓根沒誠心跟文家做親戚。人家文家母女上山找草藥治病,也值得挑毛揀刺?一門出秀才,就瞧不上敗落的文家女兒。不然,方氏母女怎麼會親自上場撕逼呢,去的時候鬥氣昂揚,十拿九穩,回來時卻氣得不醒人事了。金谷年平時惡毒慣了,這回靠著女兒扳回名聲,名利雙收啊。“家門不幸啊!”蔣文生得知妻女乾的好事,氣得捶胸頓足罵道。蔣盈盈立在角落裡,敢怒不敢言,眼睛紅得像桃子。她才是最難堪的,被搶走了長命鎖,還丟了名聲。蔣盈盈恨死文知雅了,不,還有她那不按常規出牌的老孃!“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廢物,淨給家裡添亂。如今好了,連你哥的前程都被你耽誤了!”蔣文生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長嘆一聲。蔣先華奉上溫茶,低聲勸道:“爹爹息怒,孃親跟盈盈只是一時想岔而已。”“這是想岔嗎,當著所有人面前自打嘴巴,還不夠丟臉!”蔣文生痛心疾首道,“我說過多少回,文家再敗落,兩家的婚事也得作數。多少雙眼睛等著看我的笑話,你們想我蔣文生做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一輩子抬不起頭嗎?”蔣盈盈小聲反駁道:“哥哥那樣優秀的人,多少富家千金小姐仰慕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哪一個不比文知雅強。犯不著為了個文知雅,連累自己的名聲。”沒想到死丫頭還敢頂嘴。蔣文生氣得臉都綠了,罵道:“男人三妻四妾,不喜歡就娶回來放一邊,你們怎麼就不聽呢!”蔣盈盈哼了一聲,仍然是一股不服輸的勁頭。蔣先華眼裡戾氣滿滿,滿腦子都是金谷年嫌棄他的眼神,從文家出來後,一直揮之不去。他一向自視清高,人前眾星拱月,人後天之驕子。沒想到那個老婦竟然瞧不起他,還當眾欺他辱他,可惡,可恨。她有什麼資格對他甩臉色,憑他們撿的死野豬,還是那山貨靈芝?區區幾個錢,算什麼東西!或者說,她們玩的是欲擒故縱的遊戲?想到這些,蔣先華像是為自己找回場子似的,一掃鬱氣。文知雅心悅他,想挽回臉面並不難,只要他稍微暗示一下,不怕她不上鉤。“爹,過幾日我再去文家一趟,備上重禮,想必文家會誠心待我。”他對蔣文生笑道。蔣文生臉色微霽,點頭道:“只能如此了。先華,爹爹說過,文家只是暫時落難而已,咱們不做雪中送炭之事也就罷了,萬不能再做落井下石之事。想當年的文振國也是一等一的人物,不僅學富五車,還謙虛有禮,十里八鄉無人不誇,若不是遭遇不幸,誰敢小瞧文家?”“學問重要,人品更重要。爹爹不會讓家裡人成為你的累贅。”“盈盈,你跟你哥親自去一趟文家,記住了,切莫得罪金氏,壞了兩家臉面。”蔣文生一再告誡道。蔣盈盈滿心抗拒,可見爹爹態度強硬,姑且先答應下來。外面有人來找蔣盈盈。許久,蔣盈盈臉色更難看了,徑直來到母親方氏的房間,話未說,眼先紅。“娘,咱們僱的人壓根沒見到文知雅,他說山裡來了好多人馬,都是不好惹的角色,便拿著我給的一兩銀子快活去了!”蔣盈盈欲哭無淚。方氏剛醒來,神情頹廢,看來被氣得不輕。“原是我低估了金氏,這女人太陰毒了。她分明是設好局等著看我們蔣家出醜。”方氏想到金谷年冷漠凶煞的眼神,心口一陣陣作痛。“爹爹讓我跟大哥再去一趟文家,賠禮道歉。”蔣盈盈咬牙道。方氏攥住床單,氣罵道:“橫豎擔了惡名,我決不要跟文家做親戚!金谷年這人狡猾如狼,充滿算計,我怎能讓你們自取其辱,絕不能!”蔣盈盈有共鳴般,附應道:“爹爹才是被豬油蒙了心,想跟文家做親戚想瘋了,就憑文知雅,也配做我嫂嫂,呸!”方氏氣憤難消道:“不能就這樣算了。”“那能怎麼辦?”蔣盈盈急忙道。方氏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好主意。蔣先華走來,眸光深沉,淡聲道:“娘,最出色的獵人往往會暫避鋒芒,先把獵物迷惑一番,再出其不意擊斃獵物。”他眼裡有戲謔的光華,“人,只要進了這個門,你喜歡就賞,不喜就打,全憑你心情。”“哥,按你的意思,不僅要娶文知雅?還要拉著我跟娘演戲?”蔣盈盈也聰明,一點就通。方氏卻搖頭:“老孃看到那死丫頭就噁心,一臉木訥,沒半分主意。你是要考科舉的,娶這種沒見地的女人,將來如何上得了檯面?”“可也因此成就一段佳話,不是嗎?”蔣先華反問道,“以後的中饋,還不得由娘來主持,娘說了算。”這話讓方氏心裡熨帖,舒服很多,也有了主意。“盈盈,那個文知雅蠢得像豬頭,你回頭隨便挑些花樣送她,好言相勸,保證她會乖乖聽你話。”她慫恿蔣盈盈道。蔣盈盈不屑道:“文知雅像木頭人一般,太無趣了,我看到她就倒胃口。”蔣先華瞪她一眼,輕聲道:“如此,不是更有趣,妹妹不想報仇了嗎?”蔣盈盈眼裡發光,點頭道:“怎麼報仇?”“想你就聽我的,咱們備足誠意去文家,先讓外面的人看到蔣家人態度,讓爹爹消消氣。”蔣先華拋給妹妹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大度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愁不成大事。”他的話點燃了方氏母女的鬥志。今日蔣家所受的屈辱,他日定然千倍萬倍還給文家。暫且讓文家人得意吧,看誰能笑到最後。可是,他們卻忘了,文家當家的,是換芯後的金谷年。一個不按常規出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