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瞻臺 作品

第二百零七章 真正的俠客,醒骨真人養任俠氣

 “只是……”洛述白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斬仙之路漫長而遙遠,卻不知我能走多久。”

 洛述白低著頭,思緒重重:“好歹老師不曾瞞我,也許我之所以長在禹星島,便是為了向那天上的仙人斬出一劍。”

 這位青衣劍客沉默,二三息時間過去,他不由抬眼看了陸景一眼。

 “景先生劍道絕盛,有不世之資,如今又身在太玄京,明月與蒼龍既然俱都無法掙脫那如同深淵般的太玄宮,陸景先生是否也……”

 南禾雨右手依然落在腰間的千秀水上,千秀水藍色的劍身逐漸不再顫動,逐漸沉寂下來。

 可是南禾雨卻能夠清晰的感知到,當陸景那扶光劍氣透露出分毫,千秀水也似乎越發興奮,彷彿要出鞘而去,展露劍光。

 千秀水自然不是要認陸景為主,名劍有靈,感知到了不凡劍道,也會如同劍客一般雀躍。

 “還記得第一次見景先生的扶光劍氣,那時的扶光劍氣還遠遠沒有這般強橫,沒有蘊育出這般的浩大氣魄。

 沒想到如今,景先生養出的這道劍氣越發有宗師氣象,怪不得他能夠以浮光劍氣以神火修為,斬落玄微太子。

 其中即便有斬龍臺映照之功,若無劍氣扶光,只怕也無法那般輕易。”

 此時的陸景正轉過頭去,遠遠看著不遠處撫琴的書樓弟子。

 當那些少年撫琴,悠揚的琴聲傳來,也令陸景生出些朝氣來。

 “這樣的日子雖好,卻不知能否如此過一生?”

 陸景心中這般想著。

 恰在此時,一道神念微動,陸景微微一怔,不由轉過頭去,看向南國公府方向。

 在那一縷被他留在南風眠小院中的神念之下,陸景看到南風眠收拾行囊,帶了幾壺好酒,又帶上了那一隻貝南風眠惦記了許久,終究不曾入他腹中的青鬼龜,又認認真真將醒骨真人配在腰間,這才直起身來。

 卻見南風眠同樣轉過身來,遠遠朝著書樓方向,朝著陸景擺了擺手。

 “陸景,且等我的消息。”

 “我琢磨良久,此事應當還有一些牽連,你身在太玄京中,太玄宮又不會讓你遠去,還是莫要出手為好。

 我拔刀之後便要遠走齊國,看一看齊國風物,也看一看沿途的景觀。

 若事可成,還有伱我飲酒的日子,若事不成……

 此事再論,刀客自然要灑脫一些,扭扭捏捏又成得了什麼事?”

 南風眠看似是在自言自語,可他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經由陸景神念,落入陸景的耳中。

 陸景聽到南風眠不願讓他出手,又看到南風眠臉上那自信的神采,就已經明白他這義兄既然能說出這番話,想來已經有了把握。

 可陸景心緒卻越發低落。

 他仍然坐在小亭中,卻也沒有去送別南風眠。

 “我若能回來,你就來迎我,畢竟功成歸來乃是天大的功勞,即便功不成,能夠安然回來,也算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可我要走,你倒不必來送我,別離難、不似相逢好,還不如今夜痛飲。”

 上次飲酒,南風眠便如是對他說。

 於是陸景陪南風眠喝了一夜的酒。

 那一夜南雪虎悶悶不樂,等到南風眠喝的酩酊大醉,南雪虎才問陸景:“叔父回太玄京還不足一年,現在又要去齊國。

 齊淵王暴虐之名響徹天下,可是與叔父、與先生、與我也並無幾分關係,他為何非要去?”

 陸景喝得搖搖晃晃,一邊和南雪虎架起南風眠,送他回房,一邊對南雪虎道:“有人聽了傳聞中的事,總會感嘆幾聲,咒罵幾聲,他們是心中良善之人。

 而有人聽了傳聞中暴虐之事,卻想著如何提五尺長刀,斬去暴虐的源頭,這等人……是真正的俠客,他在自己的醒骨真人中養著任俠之氣。”

 南雪虎似懂非懂,眼眶通紅,卻終究不曾多說什麼,只是將南風眠扶到床榻上,又為他蓋好被子。

 正因為有這一夜,南風眠白晝離京,陸景卻不能去送他。

 一旁洛述白、南禾雨都感覺到陸景情緒的變化,他們循著陸景的目光,看向遠處天天際。